第2章
2.
拖着满身伤痕的身子回到出租屋。
我终于撑不住,栽倒进床里。
破烂的铁架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就和每次靳西洲压着我疯狂时响起的一样。
我掩面,任由泪水汹涌,打湿枕头。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我接起,那边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林小姐吗?您订的床到货了,今天送过来方便吗?”
“不要了,扔了吧。”
眼前突然晃过靳西洲的脸,他总在事后嘟囔:“这破床硌得背疼,早晚拆了扔垃圾桶!”
就为这句话,我咬牙接下当人肉沙包的活,想攒钱换张新床给他个惊喜。
结果惊喜没送出,倒挨了顿毒打。
挂掉电话,我抖着手订了机票。
最近一班红眼航班,凌晨五点起飞。
咬牙起身走进卫生间,任由热水冲刷着身体。
直到伤口泡的泛白,我才走出厕所。
抹上药膏,伤口处立即传来火烧火燎的刺痛。
两小时后,止痛药开始起效。
我拼力起身开始收拾东西。
抽屉里全是靳西洲送的破烂。
掉漆的钥匙扣、地摊套圈赢的塑料戒指、摔断了头的石膏娃娃……
衣柜门歪斜地挂着,里面大半是他的衣服,还有几件吊牌都没拆。
冰箱上,还贴着他上次装醉时骗我写的便签:“要陪西洲到八十岁生日”。
我将这些一股脑地全塞进蛇皮袋,丢进楼下的垃圾箱。
转身上楼时,隔壁传来酒瓶炸裂声,混着污言秽语。
“老子睡你是看得起你!”
暗夜里,这句话像重锤,捶得人胸闷发晕。
那么矜贵的靳少爷,每次在这破烂出租屋里压着我耳鬓厮磨时,是不是也这么得意?
环顾四下,我这才发现,没了靳西洲的东西,这屋子居然空的可怕。
我倾尽全力给他的,在他眼中,怕是连垃圾都不如。
攥着证件,我最后看了眼屋子,转身下楼。
刚出楼道,手机便响了,是我为他设的专属铃声。
犹豫几秒,我还是接了。
“姐姐,我难受……他们灌我酒。”
熟悉的撒娇声,让我心尖发颤,脱口而出道:“你在哪?我去接你!”
电话那头突然炸开放肆的哄笑,像记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
我这才想起,以前他醉酒从不肯说地址。
只会深更半夜醉醺醺回来,把我死死压在床上疯狂折腾……
“叮”,手机弹出个定位——西山半山。
那里是江城有名的富人别墅区。
“姐姐,我等你,你快来!”
电话响起“嘟嘟”的盲音,我迟疑片刻,拦下了出租车。
站在鎏金大门前,心口揪地生疼。
我跟着佣人进门,就看见靳西洲半躺在沙发上,眼尾泛红假寐。
他身边靠着个穿高定礼服的女人。
“这乡巴佬谁啊?”
“瞧这恶心样,不会身上有细菌吧。赶紧赶出去!”
周围传来低低的嗤笑。
靳西洲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我时猛地坐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姐姐你来了!”
我点点头,在众人戏谑的眼神中等他开口。
想看看,事到如今他还要怎么骗我。
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凑过来,抓住我的手往自己胸口贴。
“今天找工作,遇到这位少爷。”说着,他指向单人沙发上的男子。
正是今天陪他来店里的那位。
“他说我长得好,让我来试镜。”
靳西洲垂下眼睫,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摩挲:“可他们一上来就灌酒,还说要找搭档才能试……”
我盯着他泛红的耳尖,突然觉得荒唐至极。
原来靳少爷已经不满足私下骗我,现在还要当众把我当猴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