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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约了检查。”
林静初抢先打断了护士的话,她看着霍靖白的眼睛,没有多说,霍靖白却下意识移开视线:“静初,宛宛生病需要照顾,下次我再陪你。”
说完,他快步离开,好似怕被林静初缠上。
林静初看着他匆匆的背影,自嘲地勾了勾唇。
额头跟肩膀的伤还没处理,林静初干脆挂了号。
刚坐下,身穿白色布拉吉的乔宛跑进病房,小口喘着气,眼泪簌簌落下:“静初,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紧?”
不等林静初开口,她不断推着霍靖白往前,眼泪止不住地掉,脸色苍白得像随时要晕过去:“都怪我不好,你怀孕了,靖白应该陪着你的……”
霍靖白满眼的心疼联系,转身强势将她搂入怀里,看林静初的眼神带上不满:“林静初,不过是一点小伤,在家处理就可以了!你到医院来,不知道宛宛会担心吗!”
林静初看着眼前两人,没有开口的欲 望。
因为在霍靖白眼中,不管什么时候,什么事情,都比不上乔宛的一滴泪。
她静静地看着,乔宛脸色更加苍白,捂着胸口要倒下。
霍靖白立刻将她打横抱回隔壁病房。
处理伤口的时间,隔壁不断传来两人对话声。
乔宛想喝水,他便将水温凉到合适的温度,亲自试过后,才喂到她的嘴边;
乔宛想吃糖,他不敢离开去买,于是问遍了医护人员,花高价买来所有糖果;
乔宛说呆在房间里闷,他便背着她,绕着医院后面的小花园,一圈一圈地散步,直到满头大汗也不愿意停下。
林静初看着小花园里两人的身影,心里钝钝地痛着。
霍靖白没“死”的那十年,她以为自己很幸福。
他会因为她痛经,拿身上所有的粮票跟同事换糖票,只为给她冲一碗红糖鸡蛋;
他会在霍家众人磋磨她的时候挺身而出,站在她身前维护她;
他一次次告诉她被侵犯不是她的错,慢慢抚平了她心中的创伤。
可这些被她铭记在心的瞬间,她曾经珍而重之的幸福,不过是乔宛的习以为常罢了。
是她眼盲心瞎,错将施舍当成爱。
离开医院的时候,林静初路过花园的游廊,听到乔宛提起留学的生活费。
她脚步一顿,便听霍靖白坚定道:“宛宛,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来替你解决。”
林静初心念一转,回霍家找到了霍靖白的存折。
结婚时她没有彩礼没有嫁妆,两身衣服直接就住进了霍家。
但这三年她自己找了工作,省吃俭用攒下不少存款和票据,全都交给霍靖白一起保管。
她平时不怎么花钱,也没有动过存折。
打开存折的瞬间,林静初下意识瞪大了眼。
不仅夹在存折里的所有票据都不见了,连里面存款,也只剩几十块钱。
存折的下面,放着一个上了锁的铁皮盒子。
林静初很快找到钥匙,发现盒子里全是是乔宛从江城大学寄来的信件。
从她上大学,每周一封,整整三年,一百多封信,从未间断。
林静初抖着手拆了几封信,无一例外,都是感谢霍靖白的汇款和票据。
林静初的脑袋一片空白,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着。
她想起结婚那天,她发现录取通知书不见了之后,霍靖白紧紧地抱着她安抚。
他说:“静初,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我不放心让你去外地上学,你留在我身边,我才能好好照顾你。”
“你知道,乔叔为了救我而死,宛宛上大学是乔叔的遗愿,这次报完了乔叔的救命之恩,以后会专心照顾我们的小家庭。”
“我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的,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可去年,一向节约的她看上一件很流行的毛呢大衣,忍不住想买,霍靖白却告诉她,他把钱借给了几个家里贫困的工友,暂时拿不回来。
他一直都在骗她。
那前世所谓的失忆呢?
前世霍靖白被抢劫身亡的消息传来时,她整理遗物之时,并没有看到这个铁皮盒子……
林静初思绪混乱,还没来得及理清,门被一下从外面推开,霍靖白走了进来。
看到林静初手上的信件,他脸色一僵,快步上前夺过林静初手里的信件和盒子:“林静初!谁允许你擅自拆我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