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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他们惊慌失措的脸，心中没有一丝快意，只有一片冰凉的废墟。
我没有回答他们。
“陆董事长……盛华集团的陆远山？”
顾琛的声音抖得不成调，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
盛华集团，那个他父亲做梦都想攀上的商业帝国。
我，是陆远山的女儿？
这个认知，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天灵盖上。
他想起了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
“你的腿有医生治，车撞坏了我怎么交代？”
“你就不能懂点事？”
“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用臭钱羞辱人的人！”
每一个字，都变成了锋利的巴掌，狠狠抽在他自己的脸上。
他一直以为我是个需要他“提携”和“怜悯”的穷学生。
他享受着这种身份上的优越感，享受着我对他的“仰望”。
可现在，现实告诉他，他引以为傲的家世，在我的背景面前，渺小得像一粒尘埃。
他才是那个真正的跳梁小丑。
“不……不可能……”姜窈失神地喃喃自语，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知微，你不是说你爸妈是普通工人吗？你不是说你家在小县城吗？”
我终于把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她惨白的脸上。
“我爸是工人没错，”我平静地说，“钢铁工人。他在我五岁的时候，创立了盛华集团的前身，一个小小的钢铁加工厂。算不算普通工人？”
“我家是在小县城没错，”我继续说，“只不过后来，那个小县城因为我爸的投资，发展成了现在的新区。我家老宅，现在是市级文物保护单位。”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扎进姜窈的心脏。
她引以为傲的“精明”，她赖以生存的“算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她处心积虑地从我这里占便宜，以为自己赢了。
却不知道，她沾沾自喜的那些，不过是我指缝里漏出的一点点面包屑。
“所以……”姜窈的声音艰涩无比，“你一直在骗我们？”
“骗？”我扯了扯嘴角，伤口疼得我直抽气，“我从没说过我家穷，是你们自己觉得我穷。我不想开家里的车来学校，你们说我节俭。我穿普通的衣服，你们说我朴素。我请你们吃饭，你们抢着买单，是为了在我这个‘穷人’面前彰显你们的优越感。到底是谁在骗谁？”
我的话，让顾琛的脸彻底失去了颜色。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
院长亲自推着我，准备进行手术。
路过顾琛和姜窈身边时，我停了一下。
我看着姜窈，她还沉浸在巨大的冲击里，失魂落魄。
“对了，忘了告诉你。”
我开口，声音很轻。
“那辆被你撞坏的，你男朋友口中‘林少’的宝贝豪车……”
我顿了顿，看着顾琛骤然紧张起来的脸，慢慢地说：
“车主姓陆，叫陆知微。是我的名字。”
“那辆车，是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顾琛的身体猛地一晃，几乎站立不稳。
“什么？”
他借来的车，是他看不起的“穷女友”的？
他为了这辆车对我大吼大叫，结果这辆车的主人就是我？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荒谬，更打脸的事情吗？
而我，只是给了他最后一击。
“还有，顾琛，你口中的‘林少’，全名叫林子昂。他是我爸司机的儿子。你为了借我的车，去求我司机的儿子？”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他耳朵里。
“顾琛，你真的……好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