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瑟瑟的冷风吹在耳畔,打散了苏蒲在我身后的承诺。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承诺会好好照顾我。
会代替爸妈把那份未尽的疼爱弥补给我。
我相信他眼底曾闪过的那丝真诚,更相信作为草原首领,骨子里该有的担当与磊落。
可在得知陈知雅要嫁给萧辞时,他当晚就带人踹翻我毡帐,让我在冷风里冻了一夜。
而我也拿着匕首捅死了他的汗血宝马。
就这样互撕五年,我才彻底醒悟。
他心里爱的从来都不是我。
回到毡帐,我拿着匕首,宰了一头体弱多病的羊。
按草原规矩,女人出嫁必须带着亲手鞣制的羊毛毡作嫁妆,既是对自己身份的坚守,也是对未来丈夫的尊重。
可这活儿本该由族里的妇人帮忙,如今,整个部落都笃定了,我会顶替陈知雅嫁给苏蒲。
所以没人愿意沾手。
我把刀子插进羊脖子,血溅了一脸。
刚要扒皮,陈知雅的哭喊就从身后传过来。
“姐姐你在干什么!”
“你不喜欢我可以,为什么要杀羊?这是一条命!”
她一身素白羊毛裙,用身体死死裹着那只羊,喉咙里的啜泣也引得人心发揪。
我不禁嗤笑,“这羊是我的!我想杀就杀。”
“滚开!”
我忽略她攥着我衣袖的手,伸手去抢。
可手还碰到,陈知雅就故意往匕首上撞,脸被蹭出一道血痕,整个身子也都倒在了地上。
“陈知夏你干什么!”
苏蒲闻声跑过来,用那只常以打狼为乐的手狠狠把我推开。
我没站稳,手掌按在匕首上被贯穿。
剧痛让我惊呼出声,苏蒲就好像没看见,任由陈知雅抱着他哭。
“姐姐去杀羊,我想救它,她却故意把我推倒,用匕首划了我的脸,还让我下跪认错。”
“苏蒲哥,我疼。”
果然,苏蒲立马红了眼,转头怒斥我。
“为什么要这么做?知雅待你向来敬重,可你因为一只羊就对她动刀,还让她下跪,陈知夏,你的心怎么这么恶毒?!”
“我没有!”
剧痛让我声音带着颤抖,可我仍旧努力辩驳。
“那是我的羊,是她不分青红来抢我的羊,还故意往刀子上撞划了脸,我没有害她…”
“够了!”他冷然打断,小心翼翼地扶着陈知雅的脸,眼神里的疼惜也像是要溢出来。
“你从小就喜欢抢知雅的东西,长大了连抽签也要和她争,现在又因为她护着羊动刀伤她,若不是我来的及时,你是不是真要逼迫她向你下跪!”
我看着那双比恶魔还可怕的眼眸,心像被什么压住。
我从来都没有抢过陈知雅的东西。
是她颠倒是非,硬把错归咎在我身上。
小时候部落分奶酒,她嫌皮囊沉,就随手扔在地上,是我捡回来擦干净,最后被她哭着说是我抢了她的。
狩猎季,苏蒲分给我们亲手雕的木哨子,也是她把自己的弄丢了,却又赖我藏起来,然后族人们不分青红,把我罚在雪地里跪了两个小时。
还有这次抽签,明明是我按部落规矩优先,是她不肯去萧辞部落,全族也都把错算在我头上。
捂着血流不止的手,我看着苏蒲。
“我从来没有害她,也不屑于害她,但如果你们非要把莫须有的错往我身上安,就别怪我像宰这头羊一样,把你们一起捅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