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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
许知微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身体有所好转后又开始着手清理这栋别墅中,有关她的一切。
这些年,周既明给她送过太多太多价值不菲的礼物。
曾经天真烂漫的她以为,这些礼物就是周既明爱她的最好证明。
所以她大到上百万的首饰,小到亲手写的情书,全都完好无损地保存了下来。
可直到现在,
她才发现,原来她心目中的完美爱情其实是她的自以为是。
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复制品,而她所得到的爱,只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许知微把所有的礼物都打包好,扔进了别墅的地下室里。
本就不是属于她的,她又何必强求?
她明明痛苦到意识模糊,嘴角却扯起一抹释然的笑容。
就在她打算平静地躺在床上等待捐肾那天到来时,她突然接到了周既明的电话,
“知微,我特意委托来给晚音做祈福法事的道士说你命带紫薇,用你的一碗血开坛,可以让法事更加顺利完成,保佑晚音逢凶化吉。”
周既明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不信鬼神不敬神佛。
谁能想到,
为了白晚音,他甚至会病急乱投医到这种地步!
他明知道做法事十有八九是假的,他也要为白晚音争取任何可能争取到的机会。
可许知微大病初愈,实在给不起一碗血。
她拒绝:“我前两天生病了,你让别人……”
没等她说完,周既明就冷冷地打断她:“许知微,你能给晚音的祈福法事出一份力,是你的荣幸,你觉得你有资格拒绝吗?”
许知微愣在原地,
一瞬间,她好像陷进了万丈深渊,连抬头仰望光亮的资格都没有。
“别给我装腔作势拿乔,十分钟内我要见到你的一碗血。”
说完,他立刻挂断了电话。
许知微只能强忍着疼痛亲手用水果刀划开自己的手指,眼睁睁地看着鲜红的血珠一点一点地滴进碗里,
整整三个小时,才滴满一整碗血。
可等她小心翼翼把这碗血捧到法事现场时,白晚音却嫌弃地瞥了一眼,又给老道士使了个眼色。
果不其然老道士立刻心领神会说:“这碗也太小了,这么点血根本不够用!”
许知微身体到处都在痛,她有气无力,连呼吸都困难:“可我真的没办法再割血了。”
白晚音眼睛一眨,哭唧唧地扑进周既明怀里:“明哥哥,知微姐是不是不想让我活下去啊,她明知道这场法事对我很重要……”
话音未落,周既明脸上浮现出一层冷漠,他对重病缠身的白晚音有无限包容,犹豫了几秒钟后。
还是让两个保镖把许知微一把架起,用水果刀划开她的手腕,死死捏着手腕取血,“忍忍,晚音的命比较重要。”
许知微感觉浑身痛的厉害,像要快要死掉一样!
“不要!不要!周既明,我会死的。”
可她的哭声终究还是无人在意。
一滴一滴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碗,
她昏昏沉沉地任由保镖粗暴地摆布,就连站都站不稳。
一碗血再次取完后,
周既明随手从皮夹里抽出一张写着一百万的支票塞到她的手中。
又对她许下了虚无缥缈的承诺:“知微,以后我还会补偿你的。”
心脏像是被钝刀一寸一寸地割着。
所以她在周既明眼中,就是一个可以用金钱随意差遣的女人!
他到底把她当什么了?
其实她心中早有答案,只是苦苦不愿相信罢了。
她难受得说不出半句话,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踉踉跄跄地走出了法场,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逼得她的脚步都是虚浮的,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
突然,
只听见耳边猝然传来一道刺耳尖锐的鸣笛声,
砰!
一辆汽车朝着许知微疾驰而来,猛地把她撞飞出去。
她在地上不停地翻滚,浑身上下都是无法描述的疼痛,胸腔泛起阵阵刺痛,直接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她突然看见那年和周既明初见时,他温柔的笑颜。
不过几秒,她的眼前就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很快就彻底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