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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六章:书房秘影,旧部踪迹

雪停后的冷香院,空气里裹着一股清冽的寒气。沈惊寒一大早便起身,将院子里残留的积雪扫到墙角,露出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昨夜苏锦凝派锦儿送来的暖炉还放在窗边,炉子里的炭火早已熄灭,却仿佛还残留着一丝余温,让他想起昨夜那个站在廊下、身影被月光拉得细长的少女。

他弯腰将暖炉收进屋内,指尖触到炉壁时,忽然顿住 —— 炉底似乎刻着什么东西。他翻转暖炉,借着窗棂透进来的晨光细看,只见炉底刻着一个极小的 “苏” 字,旁边还缀着一朵小小的缠枝莲,正是永安侯府的家纹。这暖炉显然是侯府的私物,而非锦儿所说的 “府里多余的物件”。

沈惊寒盯着那个 “苏” 字,眸色沉沉。苏锦凝的心思,比他想象中更难捉摸。她既会用 “扔杏花糕” 的方式羞辱他,又会在深夜偷偷送来暖炉;既对镇国公府的旧信表现出好奇,又对父亲的隐瞒绝口不提。这个看似骄纵任性的郡主,心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沈公子,郡主让您去凝香阁研墨。” 院门外传来杂役的声音,打断了沈惊寒的思绪。

他将暖炉放回原处,整理了一下青布长衫,朝着凝香阁的方向走去。路过侯府主宅时,他特意放慢脚步,目光扫过书房的方向 —— 昨夜他在书房暗格发现的那叠旧信,只来得及看几封,便被苏承安的脚步声惊走。信里提到的 “边关粮草密道”“镇国公府旧部联络暗号”,还有那枚刻着 “镇国” 二字的印章,都像钩子一样,勾着他的心思。

他必须再找机会进一次书房,把那些信看完。

凝香阁内,苏锦凝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 正是昨日在冷香院附近捡到的、写着 “旧信在书房暗格,小心丞相” 的那张。她反复摩挲着纸条上潦草的字迹,心里疑窦丛生。这纸条到底是谁写的?若是镇国公府的旧部,他们为何会知道侯府书房有旧信?又为何要提醒她 “小心丞相”?

“郡主,沈惊寒来了。” 碧月的声音传来。

苏锦凝连忙将纸条塞进袖袋,抬眼看向门口。沈惊寒正站在门口,身上沾着些许寒气,脸色却依旧平静,仿佛昨夜雪地里的对峙从未发生过。

“进来吧。” 苏锦凝指了指书桌旁的砚台,“今日要写的信多,你研墨的时候仔细些,别再像上次那样,磨出颗粒。”

“是。” 沈惊寒走上前,拿起墨块,在砚台里轻轻研磨。清水与墨块交融,渐渐晕开浓黑的墨色,空气中弥漫开淡淡的松烟墨香。

苏锦凝看着他研磨的动作,忽然开口:“昨夜雪下得那么大,你在院子里跪了那么久,没冻着吧?”

沈惊寒研磨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多谢郡主关心,沈某无碍。”

“无碍就好。” 苏锦凝端起桌上的热茶,抿了一口,目光却紧紧盯着沈惊寒,“我听说,你昨夜在书房附近徘徊了很久?”

沈惊寒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想到,自己昨夜的举动竟被人发现了。他面上不动声色,缓缓说道:“昨夜雪大,沈某担心院子里的梅花树被雪压坏,想去库房找些稻草加固,路过书房时,正好看到侯爷在书房里,便没敢靠近。”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苏锦凝却并不相信。她放下茶杯,站起身,走到沈惊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库房在西角门,书房在主宅,根本不顺路。你老实说,你去书房附近,到底想做什么?”

沈惊寒抬起头,迎上苏锦凝的目光。她的眼神锐利,带着几分审视,仿佛要将他的心思看穿。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郡主既然已经知道,何必再问?”

苏锦凝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愣了一下,随即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是不是想找我父亲报仇?是不是觉得,镇国公府的冤案,我父亲也有份?”

“沈某不敢。” 沈惊寒垂下眼眸,声音低沉,“镇国公府的冤案,沈某自有判断。只是沈某没想到,郡主竟会如此不信任沈某 —— 毕竟,昨夜送暖炉的人,是郡主。”

这句话像一根刺,扎进苏锦凝的心里。她确实不信任沈惊寒,可昨夜送暖炉的举动,又暴露了她内心的柔软。她看着沈惊寒低垂的眉眼,忽然有些不确定 —— 这个男人,到底是在利用她的善良,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只是 “有判断”?

“我信任不信任你,不重要。” 苏锦凝转过身,回到书桌前,“重要的是,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买回来的小厮,侯府里的东西,不该你碰的,别碰;不该你问的,别问。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

沈惊寒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继续研磨。砚台里的墨汁越来越浓,倒映出他平静的面容,却看不到他眼底深处的波澜。

苏锦凝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心里忽然有些烦躁。她拿起笔,蘸了蘸墨,却迟迟没有下笔。她想起昨夜父亲在书房里说的话 ——“镇国公府的冤案,不能让锦凝知道”,又想起纸条上的 “小心丞相”,还有沈惊寒对书房的窥探,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她的心里,让她无法平静。

“你知道丞相吗?” 苏锦凝忽然问道。

沈惊寒研磨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丞相是朝中重臣,沈某自然知道。”

“那你知道,我父亲和丞相的关系如何?” 苏锦凝又问。

沈惊寒抬起头,看着苏锦凝,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侯爷与丞相同朝为官,表面上相安无事,私下里…… 却像是有些隔阂。”

“隔阂?” 苏锦凝皱起眉头,“你怎么知道?”

“沈某在镇国公府时,曾听父亲提起过。” 沈惊寒缓缓说道,“当年镇国公府与侯府有过合作,共同负责边关的粮草调度。丞相对此一直颇有微词,多次在朝堂上弹劾两家‘结党营私’。后来镇国公府出事,丞相更是第一个站出来,要求严惩镇国公府。”

苏锦凝的心猛地一跳。她没想到,父亲与丞相的隔阂竟如此之深,更没想到,镇国公府的冤案,丞相竟牵扯其中。难道父亲不让她知道镇国公府的冤案,是因为担心她会被丞相盯上?

“那你知道,我父亲为什么不帮镇国公府吗?” 苏锦凝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沈惊寒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沈某不知道。但沈某相信,侯爷这么做,定有他的理由。”

这句话,像是在安慰苏锦凝,又像是在暗示什么。苏锦凝看着沈惊寒,忽然觉得,这个男人知道的事情,或许比她想象中还要多。

“好了,墨研得差不多了,你下去吧。” 苏锦凝收起思绪,对沈惊寒说道,“下午我要去街上的古玩店看看,你跟我一起去。”

沈惊寒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他转身离开凝香阁,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锦凝:“郡主,古玩店鱼龙混杂,您去的时候,多带些人手,注意安全。”

苏锦凝没想到他会关心自己的安全,心里微微一动,却嘴硬道:“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

沈惊寒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看着沈惊寒离去的背影,苏锦凝从袖袋里拿出那张纸条,又想起沈惊寒刚才的话,心里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 或许,她可以借着去古玩店的机会,试探一下沈惊寒,看看他到底知道多少关于镇国公府旧部的事情。

下午,苏锦凝带着沈惊寒和几个家丁,来到了城南的 “宝珍阁”。这家古玩店正是上次卖给她假青铜鼎的那家,她这次来,一是为了讨回公道,二是为了试探沈惊寒。

“宝珍阁” 的掌柜看到苏锦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上次卖给苏锦凝假青铜鼎,本以为能蒙混过关,没想到苏锦凝竟亲自找上门来了。

“郡…… 郡主,您怎么来了?” 掌柜的连忙上前,满脸堆笑。

苏锦凝没有理会他的笑容,径直走到柜台前,将上次买的假青铜鼎放在柜台上:“掌柜的,你看看这鼎,是不是你卖给我的?”

掌柜的看着青铜鼎,额头渗出冷汗,支支吾吾地说道:“是…… 是小店卖给郡主的。怎么了,郡主,这鼎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 苏锦凝冷笑一声,“你竟敢用赝品冒充西周珍品,骗我五千两银子!你说,这问题大不大?”

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郡主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这鼎是小的从一个游商手里收来的,小的也不知道是赝品啊!”

“不知道?” 苏锦凝挑眉,“你做古玩生意这么多年,连真鼎假鼎都分不清?我看你是故意骗我!”

“小的不敢!小的真的不知道!” 掌柜的不停地磕头,“郡主若是不信,可以问小店的伙计,他们都知道,那游商来的时候,说这鼎是家传的,小的一时糊涂,才上了当!”

苏锦凝看向旁边的伙计,伙计连忙点头:“回郡主,掌柜的说的是真的。那游商大约三十多岁,穿着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说是从江南来的,急需用钱,才把鼎卖给掌柜的。”

苏锦凝皱起眉头。三十多岁,青色长衫,江南来的游商…… 这个描述,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她忽然想起沈惊寒之前说的,镇国公府的旧部可能潜伏在京城,难道这个游商,就是镇国公府的旧部?他故意把假鼎卖给 “宝珍阁”,又让 “宝珍阁” 卖给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联系她?

“那个游商,还留下什么线索了吗?” 苏锦凝问道。

伙计想了想,说道:“他好像说过,若是有人问起这鼎的来历,就让我们告诉对方,‘梅花开时,可去西郊破庙一寻’。”

“梅花开时,西郊破庙?” 苏锦凝心里一动。现在正是冬天,梅花正好开得旺盛,难道这个游商,是想让她去西郊破庙见面?

她看向沈惊寒,发现沈惊寒也在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显然,沈惊寒也听出了这句话里的不对劲。

“好了,我知道了。” 苏锦凝对掌柜的说道,“这次我就饶了你,但你要记住,以后不准再卖赝品。若是再让我发现,我定要拆了你的‘宝珍阁’!”

掌柜的连忙磕头:“多谢郡主饶命!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苏锦凝带着沈惊寒和家丁,离开了 “宝珍阁”。走到街上,她停下脚步,对沈惊寒说道:“你刚才也听到了,那个游商说‘梅花开时,可去西郊破庙一寻’。你觉得,这个游商,会不会是镇国公府的旧部?”

沈惊寒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有可能。‘梅花’是镇国公府的象征,当年镇国公府的后花园里,种满了梅花。而‘西郊破庙’,据说在镇国公府出事前,是镇国公府旧部的联络点之一。”

苏锦凝的心猛地一跳。这么说来,这个游商,真的是镇国公府的旧部!他故意把假鼎卖给 “宝珍阁”,又让 “宝珍阁” 卖给她,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她引到西郊破庙,跟她见面!

“那我们要不要去西郊破庙看看?” 苏锦凝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

沈惊寒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郡主,西郊破庙偏僻,说不定有危险。而且,我们不知道这个游商是不是真的镇国公府的旧部,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丞相派来的诱饵。若是贸然前去,恐怕会有不测。”

苏锦凝也知道去西郊破庙有风险,可她实在太想知道镇国公府冤案的真相,也太想知道父亲到底隐瞒了什么。她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有风险,但我还是想去看看。若是不去,我心里不安。”

沈惊寒看着苏锦凝坚定的眼神,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郡主决定要去,那沈某陪郡主一起去。只是郡主,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多带些人手,以防万一。”

苏锦凝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做。我们今晚就去西郊破庙。”

回到侯府后,苏锦凝立刻让人去准备,挑选了十几个身手矫健的家丁,又让人准备了火把、刀剑等武器。沈惊寒则一直在旁边看着,偶尔会提出一些建议,比如让家丁分成两队,一队在破庙外埋伏,一队跟着他们进去,以防被人包围。

夜幕降临,苏锦凝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劲装,带着沈惊寒和家丁,悄悄离开了侯府,朝着西郊破庙的方向走去。

西郊破庙位于京城西郊的一片树林里,早已荒废多年,平日里很少有人去。马车在树林外停下,苏锦凝和沈惊寒带着几个家丁,拿着火把,朝着破庙走去。

破庙的大门早已腐朽,轻轻一推就开了。走进破庙,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地上散落着一些枯枝败叶,看起来确实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郡主,小心点。” 沈惊寒走在苏锦凝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苏锦凝点了点头,举起火把,朝着破庙深处走去。走到破庙的正殿,她忽然看到供桌后面有一个身影,正背对着她。

“谁在那里?” 苏锦凝大喝一声,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

那个身影缓缓转过身,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他约莫三十多岁,穿着青色长衫,手里拿着一个布包,正是 “宝珍阁” 伙计描述的那个游商。

“郡主别来无恙。” 游商开口说道,声音低沉。

“你是谁?为什么要引我来这里?” 苏锦凝问道,眼神警惕。

游商看着苏锦凝,又看了看旁边的沈惊寒,缓缓说道:“在下是镇国公府的旧部,姓周,名周远。当年镇国公府出事,在下侥幸逃脱,一直在暗中寻找机会,为镇国公府洗刷冤屈。今日引郡主来这里,是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郡主。”

“什么东西?” 苏锦凝问道。

周远从布包里拿出一个木盒,递给苏锦凝:“这里面装的,是当年镇国公府冤案的关键证据。当年镇国公被人诬陷通敌叛国,实则是因为发现了丞相与北狄勾结的证据,丞相为了灭口,才诬陷镇国公府。这个木盒里,装的就是丞相与北狄勾结的密信。”

苏锦凝接过木盒,手有些颤抖。她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放着几封密信。她拿起一封,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潦草,却能清晰地看到 “与北狄合作,夺取大位”“除掉镇国公,以绝后患” 等字眼,落款处,赫然写着 “丞相李斯年”。

苏锦凝的心跳瞬间加速。原来,镇国公府的冤案,真的是丞相一手策划的!父亲不让她知道真相,是因为担心她会被丞相灭口!

“这些密信,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苏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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