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向南初望着他,委屈像是温水煮着青蛙,一点点漫上来,烫得她五脏六腑都在抽痛。
“我添堵?”
傅云彻把外套甩在沙发上,烦躁地捏着眉心。
“南初,我以前是纵容你,可也得有个度。”
“刚才的事妈都跟我说了,一个玉佛而已,犯得着跟长辈争成这样吗?你太不懂事了。”
保镖松了手,向南初红着眼圈,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
“傅云彻你看清楚!那玉佛就是护佑我妹妹的!我拿回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傅母在一旁尖声嚷嚷:“什么你的我的?这分明是你孝敬我的!你都要嫁进傅家了,你的东西难道不是傅家的?”
“够了!”
傅云彻几步走到他妈身边,一把扯下她脖子上的吊坠。
向南初刚要伸手去接,他却扬手就把玉佛狠狠砸在地上。
“行了,现在东西没了,谁也别闹了。”
向南初扑过去跪在地上捡碎片,锋利的棱角割得手心全是血口子。
她猛地抬头,含泪瞪着傅云彻:“这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傅云彻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
“我再给你买个更好的。”
向南初把碎片一股脑塞进布包里,“我不需要!”
傅云彻拉住她的胳膊,“我都说了再买一个,你非要跟我置气?我们马上要订婚了,你能不能成熟点?”
正剑拔弩张时,沈青禾拎着个袋子走进来,怯生生瞟了眼傅家父母:“那个…… 大家忙着呢?”
她从袋子里抽出条印着暧昧唇印的领带:“云彻的领带昨晚落我家了,我来还给他。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
“站住,留下。” 傅云彻伸手勾住她的脖子,把人圈在怀里。
他比谁都清楚,沈青禾是向南初心里的刺。
这些年,他连沈青禾的名字都避讳,更不准她的东西出现在家里。
可现在为了 “教训” 向南初,他偏要当着她的面,和这个曾经的白月光亲热。
向南初浑身发抖,心口像被泼了滚油,又烫又麻。
沈青禾脸颊绯红,假意推拒,“云彻,你这样…… 让你未婚妻看见不好吧。”
傅云彻的目光死死锁着向南初,低头就吻上沈青禾的唇,声音含糊不清:“她这脾气,该好好长长记性了。”
“向南初,你走吧。什么时候想通了给我道歉,什么时候再回来。”
他话音刚落,傅母就亲热地挽住沈青禾的手。
“哎哟,这不是青禾吗?高中时总来家里吃饭,几年不见出落得这么水灵了!”
“这孩子我看着就顺眼,要是能做我们傅家的媳妇,可比某些上不得台面的强多了。”
沈青禾娇羞地笑,余光却瞟着傅云彻:“阿姨您别这么说,南初就是太任性了,进门前磨磨性子也好。”
她轻轻推了推傅云彻,“你说对吗?”
傅云彻正在气头上,想都没想就重重点头。
向南初捧着布包,攥紧了满是血痕的手,狼狈地走出傅家大门。
门在身后关上,里面传来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笑声,像针一样扎进她的耳朵。
她没回家,径直去了医院。
爸妈走得早,姐妹俩从小相依为命。向南初受了委屈,总想来看看琪琪。
好像只要妹妹在,再难的日子也不是一个人扛。
琪琪伸出细瘦的小手,摸着她的脸:“姐姐最近是不是不开心?”
“没有,姐姐好得很。”
“那眼睛怎么红红的?”
向南初慌忙别过脸,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眼泪。
琪琪软软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我知道姐姐照顾我辛苦。要是你和傅哥哥能过得好,琪琪的病不治也没关系呀…… ”
“我只希望姐姐能幸福。”
向南初背过身,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傻琪琪,姐姐是高兴。”
“你念叨了好久的那家餐厅,姐姐订好了。医生说你最近情况还算稳定,我们可以出去待一会儿。”
琪琪高兴地在床上差点跳起来。
“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出门吗?”
向南初破涕为笑:“当然是真的。”
她对纪家找骨髓的事没底。
要是琪琪真的等不到,她想让妹妹的人生少点遗憾。
可赶到那家提前一个月预定的餐厅时,门口的服务生却说被包场了。
向南初正想问个究竟,沈青禾端着红酒杯从里面走出来,冲她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液:
“向南初?你也是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吗?”
“可惜呀,云彻说了,这里除了我,阿猫阿狗都不准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