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谢安慌乱地看了秦婉一眼，微微蹙眉，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反倒是谢晏先一步开了口：
“母亲，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们也无须再瞒下去了。”
“父亲和婉姨本就情意相投，当初若非您仗着苏家有钱非要嫁给父亲，父亲是要娶婉姨为妻的，您才是介入他人感情的那个人。”
“我们瞒着您，也是不想您伤心。但您自己想想，父亲一个大男人，这些年来明明有妻子却活得像个鳏夫，现在只是多个外室，婉姨甚至都不求名分，您还要怎么样？”
听着儿子这番话，我的心像沉入了海底般冰凉。
哪种背叛都比不上被自己的亲身骨肉背叛痛，我身上掉下来的肉，现在却帮着另一个抢走我夫君的女子说话，说我不识大体，真是可笑……
当年谢安是苏家资助的学子，他丰神俊朗，我确实有几分心动，但却是谢安主动追求的我。
我也并不知道他还有个青梅竹马的表妹秦婉。
是谢家贪图我苏家的富贵，要用苏家的钱为谢安铺路，甚至不惜毁诺，把秦婉另许他人。
如今倒成了我的罪过？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不让眼泪流下来。
这一幕刺痛了谢安的眼，他下意识想对我伸出手，秦婉却突然跪在我面前，让两个孩子给我磕头。
“夫人，是奴婢错了，奴婢不该恬不知耻妄想再续前缘，害得您二位离心。”
“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配养育谢家子嗣，只求您赏奴婢一口饭吃，不要把奴婢赶出谢家！”
谢晏亲自把她扶了起来，“婉姨您不必妄自菲薄，我不就是您带大的吗？这个家里，没有谁有资格把您赶出去。”
“一个对谢家毫无贡献的人，却要把谢家的大功臣赶出去，这像话吗？”
“是啊阿婉，你好歹也是官宦之后，家道中落才沦落至此，若论起出身，比苏槿这个商户女还高得多，今日我做主把你留下，日后你依旧住在谢府，我看谁敢有意见。”
他们父子俩护短的神情都一模一样，看得我心一颤。
百业商为贱，当初谢安求娶我时，是他说百业无贵贱，商户女也该得到世人的尊重。
可现在，他却当众编排我商户女的身份，从前的海誓山盟怕是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闻言，秦婉面色一红，小心翼翼地看向我，可眼底分明带着挑衅的意味。
我深吸一口气，捡起和离书。
“今日这婚必须得离，往后你想让谁进府，要养什么外室，都与我再无关系。”
谢安自觉被我下了脸面，挂不住面子，一气之下签了和离书。
接过和离书，我正欲离开，想了想还是停住脚步，看向谢晏。
“晏儿…你我毕竟是母子，母亲就问你一句，你要和母亲一起走，还是留在谢家？”
可回应我的只有一声冷哼。
“母亲莫不是魔障了？我堂堂状元郎怎能随你回苏家做商户子？”
我点了点头，扭过头毫无留恋地离开。
过几日…他怕是连商户子都没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