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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捧着我妈的骨灰盒,披麻戴孝出现在了现场。
许恩雅有些错愕地看着一身白衣的我,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林斯于,你穿成这个奔丧的样子来干什么?还有你手里捧着的那个是什么东西?”
虽然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本能地觉得我不是来结婚的。
因此生气地把手捧花一摔,提着婚纱就往台下走来。
周围的宾客全都在窃窃私语,让她更加羞窘愤怒。
就在此时,婚礼上的大屏幕一闪,出现了当天酒店天台的监控画面,那和网上流传的一模一样的视频,又在现场开始播放起来。
黑夜中的监控有些模糊不清,不过还是能够清晰地看到,我妈被沈程和许恩雅一帮人逼着跪下道歉。
她的额头都磕破了,膝盖也难受地不住地挪动,苦苦哀求辩解着,说那块丢失的价值百万的劳力士绝对不是她拿的。
可沈程和许恩雅居然放声大笑,对她求饶的话无动于衷,甚至在拿着手机拍摄视频。
宾客哗然。
“我的天,这是霸凌吧?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这么一个老人家?实在太可恶了!”
“等等,里面的那个女人好眼熟,好像和今天的新娘子很像啊!”
“还真是,卧槽,那里面的男人不是沈程吗!没想到他们平时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人!”
穿着婚纱的许恩雅回头看到这一幕,脸都白了。
“林斯于,这个视频是你放出来的?”
“这可是我们的婚礼,你疯了!你怎么能这么毁了我,这样放出一个片段来,大家会误会的!”
她眼睛通红地拽住我的衣领。
我冷笑一声,“误会?什么误会!视频就是真相!难道你和沈程做过的事都不敢承认吗?”
沈程从人群里跑出来,站在许恩雅身边。
指着我大声喊,“是你颠倒黑白!分明是你妈先偷了我的劳力士!”
“我们好心好意给她机会,让她把表交出来就放过她,谁让她死都不肯拿出来,你应该感谢我们没有报警才对!”
这下,看热闹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我靠,居然还有反转,原来那个老太婆是小偷!”
“几百万的表啊,怪不得那样对她呢,换了我我更狠,活该!”
有了沈程撑腰,许恩雅稍稍镇定了些。
她皱了皱眉对我说,“就是,我们没有把你妈直接送警局,已经很仁慈了。”
“林斯于,我们八年的感情,早就已经变成了亲人,结果在婚礼上你就这么对我倒打一耙?竟然放这种视频,让我在所有的亲戚朋友面前名声尽毁,你可真行!”
她说着胸前开始起伏,好像非常生气。
“让你妈出来,有本事我们当场对峙,问问她,到底是谁做了亏心事!”
看着她笃定的模样,我一阵心痛。
她是觉得拿捏住我妈的把柄,所以我妈一定会把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哪怕被扣上小偷的帽子也沉默不语。
我冷笑一声,抬高了手里那个黑色的骨灰盒,高声对所有人说。
“我妈来不了了,因为她已经化成骨灰,躺在这里面了!”
“而她那天是被我的女友许恩雅和她的竹马沈程,一步步逼到绝路,跳楼身亡的!”
“她根本没有偷别人的东西,那个所谓丢了的劳力士,现在正好好戴在沈程的手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集到沈程手腕间。
他脸色一白,急忙去捂手上戴的那块手表。
然而已经晚了,所有人都已经看到了那抹耀眼的绿色。
支支吾吾辩解,“我……我有两块还不行!谁说我只能有一块了!”
可他脸上的慌张表情,却令他话的可信度大大下降。
许恩雅扬起手,啪地重重扇了我一个耳光,恨铁不成钢道,“林斯于,你怎么当着别人的面,说这种谎话!”
“别以为带了个破盒子来装神弄鬼,就可以哄骗过所有人了。”
“我在这里发誓,如果我许恩雅伤害过任何人,那就让我不得好死!”
她话音刚落,宾客齐齐惊呼。
因为大屏幕上的监控录像,已经来到了最后的画面。
我妈撑着残破的身体,一步一步爬到天台边缘,然后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