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意识模糊之际,纪云珊的秘书匆匆赶来,俯身在她耳边低语。
秘书身后,纪岁宁怯生生地走出来,脸上还带着脏污。
楚也立刻扑上去,紧紧搂住她,放声哭嚎:
“岁宁!我的孩子!你跑去哪了!吓死爸爸了!”
纪云珊明显松了一口气。秘书谨慎地道:
“在后院花园角落找到的,身上套着个麻袋。花园门锁着,不像孩子自己能进去的。”
楚也哭得更凶:”是有人害岁宁!一定是有人故意把她关起来的!”目光再次射向温以轩。
纪父眼神冰冷:”连个孩子都看不好!或者根本就是故意的!失职之过难逃!带他去祠堂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温以轩被粗暴地拖起,押往那座阴沉沉的纪家祠堂。
沉重大门在他身后关闭,隔绝了所有光线与声音。
三天三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被逼着抄写经书祈福,直到指尖红肿发颤;
他每天只有馊冷的饭菜和少量的饮水维持生命体征;
他只要稍有松懈,便会招来看守的藤条抽打。
在这无尽的折磨中,往事却异常清晰地浮现。
她曾为了他,在这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对抗全世界嫁给他。
曾为了他,在寺庙沐浴戒斋整整三个月,只愿在重症监护的他早日苏醒。
曾为了他,用指尖血抄写半人高的佛经。
那时视若信仰的爱情,如今彻底崩塌。
爱已成灰烬,只剩下恨与绝望在疯狂滋长。
三天期满,他被释放,脸色惨白,摇摇欲坠。
手机响起,是志愿者组织打来的:”温先生,一切已经就绪。今天就是您离开的日子。我们将为您安排一场意外事故,掩盖您的消失。抹除您所有的身份信息。您能接受吗?”
他抬眼望着这座华丽冰冷的牢笼,眼神死寂。
“可以。”
他回到那个所谓的家,收拾仅剩的行李。下楼时,撞见匆匆赶回的纪云珊。
她见他提着行李,蹙眉拉住他:”以轩,你要去哪?爸只是一时心急,你别怪他。”
她看到他红肿的膝盖,语气软了下来,
“我这几天休息,我们去欧洲散心,就像我们说好的那样,好不好?”
温以轩静静地看着她,懒得再去撕破这最后的虚伪,极轻地应了一声:”好啊。”
纪云珊明显松了口气,露出笑容:”等我,我上去拿护照。”
她提着一个小行李箱下来,车已候在门外。
她自然地去拉后车门,楚也抱着孩子先钻了进去,她随后坐进,示意他上车。
“不用。”温以轩打断前排秘书下车的动作,”我坐不惯这车。自己过去。”
他径直走向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出租车汇入车流,纪云珊的车紧跟其后。
车驶向机场高速,却在分叉路口,出租车毫无预兆地猛打方向,拐入岔路!
“他要去哪?”纪云珊的不安骤然升至顶点,急拨他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跟上去!快!”
两辆车在车流中惊险地穿梭。
在一个急转弯后,出租车丝毫未减速,如同失控般猛地撞向路边老旧的护栏!
在纪云珊惊恐放大的瞳孔中,出租车直直坠向下方的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海水!
“不!!!”她嘶吼着冲护栏边。
海面只剩逐渐扩大的涟漪。
车与人,被彻底吞没,无踪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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