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躺在祁聿的怀里，意识渐渐模糊。
我能感觉到他抱着我的手臂在抖，能听到他一遍遍在我耳边叫着我的名字。
他的眼泪，滚烫的，滴落在我的脸上。
祁聿……在为我哭吗？
我努力地想扯出一个笑容，想为他擦去脸上的泪水。
可是我的力气被抽空了，连眨眼都费劲。
别哭啊，祁聿，别哭。
……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
祁聿就守在床边，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心电图上那起伏的波浪线，仿佛那是他的整个世界。
医生拿着一叠报告，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谁是病人家属？”
祁聿猛地站起来：“我是！”
医生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将报告递给他。
“祁先生，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祁聿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拿不住那几张薄薄的纸。
他看着报告上那些他看不懂的医学术语和数据，最后，目光定格在了诊断结果那一栏。
骨癌。
晚期。
“不……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像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猛地抓住医生的衣领，情绪激动地质问：“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她怎么可能得癌症！”
“她才三十二岁！”
医生被他吓了一跳，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祁先生，我们反复确认过了，诊断没有错。”
“而且，从检查结果来看，病人的情况非常不乐观，癌细胞已经全身扩散，并且，刚刚被殴打过……”
医生顿了顿，说出了那句最残忍的宣判。
“祁先生，病人是癌症终末期了，只有十来天了，救不了了。”
“你说什么？”
祁聿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他一把推开医生，像是疯了一样。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专家，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把她给我救回来！”
“我命令你们，救活她！”
医生和护士都被他吓住了，不敢上前。
我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看到他为了我，失控崩溃的样子。
我心里久违地浮上一层温暖，却又无尽地酸涩。
“祁聿。”
我开口，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猛地回过头，看到我醒了，立刻冲到床边，紧紧地揪住我的领子。
动作之大，旁边的医护人员都吓了一跳，可又不敢说话。
他的手很凉，还在不停地颤抖。
“许栀夏，你为什么会骨癌？”
“像你这样的恶毒女人，不是会祸害遗千年，用一辈子赎罪的吗？！”
“谁准你得癌症了！”
他语气恶毒，但是双眼中的惊慌和声音里尽量压下去的哭腔出卖了他。
他还是那个善良的祁聿。
我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血丝，和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
曾几何为，这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得如此狼狈。
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真正轻松的微笑。
“别担心，我很快死了，我死了用命去赎罪。”
“一命还一命，这样也不错吧？”
他狠狠将手一松，往旁边地上啐了一口：“呵呵，你他妈想得美。”
“你得癌症是你罪有应得，但你不许死，我要折磨你一辈子还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