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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如同一记记重锤，敲得程霄怔在当场。
半晌才抬头，希冀地望着我：
“你骗我的对吧？”
“我妈在县里好好的，怎么会跑到这儿，还被穆瑶撞到？死的人肯定是你妈！”
这回轮到穆瑶抱着他安慰了。
“不会是阿姨的，现在还没调查清楚呢。”
“嫂子的妈妈死了，手也废了，她心里有怨气乱说话，故意气你。”
程霄听了她的话，像见到了希望的曙光。
转身握住交警的手急声道：
“你们调查清楚啊，好好调查！肯定是弄错了。”
交警却翻出当时的监控视频，递到他面前：
“请你判认一下，这是不是你的母亲江秋莲。”
我探过头，好心地给他讲了当时的故事。
婆婆拎着他爱吃的卤菜，好好在人行道上走着，准备跟马路对面的我碰头，一起去接他下班。
穆瑶突然闯红灯把婆婆撞倒，打开车窗看了一眼，又猛地加速，不顾我和路人的阻拦，一圈又一圈……
那触目惊心的场面，我现在都不忍回忆。
“程霄，我记得你当时的原话是，撞死几十万，撞伤无底洞，让穆瑶把油门当刹车。”
“后面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应该很清楚。”
程霄呆怔地盯着视频。
两只眼睛越来越红，缓缓扭头望向我。
“妍希，你救了我妈对不对？”
“在现场你急救了，你们医院又近，由你主刀做手术肯定能成功，你以前救活过很多人，肯定也能救活我妈对吧？”
“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你带我去看妈好不好？她是还在抢救，还是在ICU？”
都是些无意义的自我欺骗。
我没心情哄他，冷笑着戳破他可怜的梦。
“妈已经被你送到火葬场了啊，你自己签的字，让人尽快火化。”
“不过你放心，死亡证明没交过去，她还在殡仪馆里躺着，等你到她面前赎罪！”
程霄不停眨着双眼，双唇翕动着说不出话来。
身子晃了几晃跌坐在椅子上。
突然又猛地抓住我的双臂摇晃：
“你为什么不救她？你不是号称神经外科最年轻的圣手吗？”
警察把他拉开，按回椅子上。
他那双通红的双眼仍死死盯着我，不停问为什么。
我冷静地与他对视：
“是你让我别救的啊，我不听你的，你还阻挠了两次。”
“那天围观的人多，网上有不少视频，你可以自己看看。”
手机里播放出路人发的现场视频。
有几个网红博主的锐评很犀利，顺势给网友们普法。
底下的评论区全在声讨程霄和穆瑶。
连程霄都不敢听他自己当时说了什么。
不停小声低喃：
“妈，怎么会是你呢？我不知道是你啊……”
我大声接了话：
“对！你开始以为是路人，想用一百万买断一条命；后来又以为是我妈，光顾着兴奋可以吃绝户了。”
“美人在怀，你哪还有分辨能力。”
他又缓缓抬起头质问我：
“你从开始就知道出事的是我妈，为什么不告诉我？”
众人都以为他要和我继续对峙。
他却猛地暴起，冲向躲在角落当隐形人的穆瑶。
“都怪你！你是杀人凶手！你还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