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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被闫山擒获的敌军士兵在寒冷的颠簸和颈部遭受的重击下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捆得如同粽子,嘴里塞着破布,置身于一片陌生的黑暗山林中,周围是几张涂着油彩、面无表情的东方军人面孔,顿时吓得浑身筛糠,尿了裤子。

审讯由老马主导,他精通几句简单的敌国语言,配合着匕首的寒光和不容置疑的眼神,很快便撬开了这个明显不是硬骨头的老兵的嘴。

结合俘虏断断续续的供述、手势比划,以及闫山等人之前观察到的零星信息,黑风岭敌军布防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新增的炮兵阵地确实存在,位于主峰反斜面的一个天然凹地里,极其隐蔽,常规侦察难以发现。那里部署了至少四门105毫米榴弹炮,由一个加强排的兵力守卫,并配有高射机枪阵地防空。通往炮兵阵地的路径上,哨卡密布,还可能布设有雷区。

情报价值巨大!但如何验证,并获取更精确的坐标?

按照常规侦察流程,他们应该立即带着俘虏和初步情报返回,由上级根据情报制定下一步行动计划。

但老马看着摊开在地上的、线条粗糙的地图,眉头紧锁。俘虏提供的信息还是太笼统,炮兵阵地的具体方位、炮位布局、弹药堆放点、指挥所位置等关键细节依然缺失。这样的情报,对于我方炮火进行精准打击而言,还不够。

“我们需要更精确的信息。” 老马沉声道,目光扫过闫山和另外两名老兵,“但继续集体行动,目标太大,容易暴露。而且时间不等人,天亮前我们必须撤出敌控区。”

闫山看着地图上那片代表未知区域的空白,又感受了一下体内依旧充沛的体力和精力,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

“班长,我提议分头侦察。” 闫山开口,声音冷静,“你们带着俘虏和现有情报,先向撤退路线运动,建立接应点。我单独行动,利用速度优势,对俘虏提到的几个关键区域进行快速核实和补充侦察,尤其是炮兵阵地的具体位置和布防细节。”

“什么?你一个人?” 一名老兵失声低呼,“这太冒险了!一旦被咬上,连个照应都没有!”

“是啊,闫山,我们知道你本事大,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另一名老兵也劝阻道。

老马没有立刻反对,他盯着闫山:“你有多少把握?我需要的是有效情报,不是无谓的牺牲。”

“班长,我的速度和隐匿能力,你们刚才也看到了。” 闫山语气笃定,“单独行动,目标更小,更灵活。我对自己的体力和五感有信心,能够避开大部分巡逻和哨卡。我会在规定时间内,赶到接应点与你们汇合。如果超时未到……” 他顿了顿,“你们无需等待,立即撤退。”

他的话条理清晰,利弊分析明确,更重要的是,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自信,让人难以质疑。

老马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闪过闫山之前那鬼魅般的身手和惊人的洞察力。他深知这个任务的危险性,但也明白,一份精确的情报对于减少我方进攻部队的伤亡意味着什么。这或许是一场豪赌,但闫山展现出的能力,让他觉得有赌一把的价值。

“……好!” 老马重重吐出一口气,做出了艰难的决定,“闫山,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记住,你的首要任务是侦察,不是战斗!一旦暴露,立刻放弃任务,想办法脱身!活着把情报带回去,比什么都重要!我们会在二号接应点等你到凌晨四点!逾时不候!”

“明白!” 闫山利落地应道。

没有多余的告别,老马三人带着俘虏,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来时的黑暗中。原地,只剩下闫山一人,融入这片危机四伏的敌占区。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练体决》在体内缓缓运转,将身体机能调整到最佳状态。目光再次落在地图上,将那几个需要核实的区域和可能的路径牢牢刻印在脑海中。

下一刻,他动了。

没有同伴的拖累,他彻底放开了手脚。整个人如同挣脱了枷锁的猎豹,又像是融入了夜色的幽灵,以一种远超常人理解的速度,向着黑风岭主峰的侧后方向疾驰而去。

陡峭的山坡?他手脚并用,如同猿猴般灵活攀援,速度比平地慢不了多少。

茂密的灌木丛?他身体低伏,如同游鱼般穿梭而过,枝叶 barely 触碰他的衣角。

开阔地带?他利用地形起伏和阴影,时而急速冲刺,时而瞬间静止,将暴露的时间缩短到极致。

他那超凡的夜视能力,让他能提前数十米发现敌人的明哨暗哨,并轻松绕行。敏锐的听力,则能让他捕捉到远处巡逻队沉重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提前规避。

他首先抵达了俘虏提到的第一个疑似前哨指挥点。那是一个半埋入式的地堡,露出地面的部分覆盖着伪装网。闫山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爬上附近一棵大树,借助枝叶的掩护,用从老马那里得来的、缴获的敌军望远镜仔细观察。

地堡入口有哨兵,天线林立,隐约能看到里面有人影和电台的微弱灯光。他迅速在地图的相应位置做出标记,并简单勾勒出地堡结构和火力点的大致方位。

没有停留,他如同鬼魅般滑下树干,继续向着下一个目标——那片位于反斜面的天然凹地潜行。

越靠近核心区域,敌人的警戒越发严密。探照灯的光柱扫视频率增加,巡逻队的间隔时间缩短。空气中,甚至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属于火炮发射后残留的硝烟味。

闫山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心跳都仿佛减缓。《练体决》带来的对身体入微的掌控,让他能够完美地模拟出岩石或雪堆的“死物”状态,几次与敌军巡逻队擦肩而过,对方都毫无察觉。

终于,他成功地迂回到了黑风岭主峰的反斜面,潜伏在一处可以俯瞰下方凹地的岩石裂缝中。

借着微弱的星光和敌军阵地自身零星的灯火,他看到了!

四门粗壮的榴弹炮炮管,在凹地中呈扇形分布,炮口指向我方阵地方向。炮位周围用沙袋垒砌了防护工事,旁边堆积着木制的弹药箱。隐约能看到炮兵在炮位间走动,以及几个帐篷和用木材搭建的简易棚屋,那里应该是休息区和指挥所。俘虏提到的高射机枪阵地,也赫然布置在凹地边缘的制高点上。

闫山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他迅速拿出地图和一支短小的铅笔,就着极其微弱的光线,凭借过人的目力和记忆,极其精准地将炮兵阵地的布局、炮位坐标(通过周围显著地形地貌反推)、弹药堆放点、疑似指挥所位置、高射机枪阵地等关键信息,一一标注在地图上。他甚至估算出了大致兵力分布和换岗时间。

其绘图之精准,信息之详实,堪比专业的侦察兵经过长时间潜伏才能获取的成果。

完成对炮兵阵地的侦察后,他没有丝毫耽搁,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撤离,继续前往俘虏提到的其他几个辅助阵地区域进行快速核实……

时间在紧张的穿梭与侦察中飞速流逝。

当闫山按照预定时间,提前十分钟抵达二号接应点时,老马和另外两名老兵正焦灼不安地等待着。看到闫山完好无损地出现,三人都松了口气。

“怎么样?” 老马迫不及待地低声问道。

闫山没有说话,只是将那张标注得密密麻麻、信息详尽到令人发指的地图,递到了老马手中。

老马借着微光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收缩!上面的信息之丰富、标注之精准,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这根本不是粗略侦察能达到的水平!

他猛地抬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只是微微喘息、额头连汗都没出的闫山。他们三人带着俘虏,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地才撤到这里,而闫山独自一人,不仅深入虎穴,完成了对多个关键区域的侦察,还带回了如此重磅的、足以改变战局的详细情报!

这效率……这能力……

“你小子……” 老马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震惊,“真他娘的是个‘地图上的孤狼’!”

从此,侦察班里,闫山有了一个新的、带着敬畏的称号。而这,仅仅是他传奇侦察生涯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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