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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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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份荒唐的报告,我的呼吸,不可避免的暂停了一下。

张航很有眼色地退出了包厢,将空间留给了我和苏颜。

我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拿起那份报告,慢条斯理地又看了一遍。

苏颜见我这副模样,以为我是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嘴角那抹得意的笑都快咧到耳根了。“怎么不说话了?沈小姐,是在绞尽脑汁想怎么圆谎吗?想嫁入豪门的心,我理解,但我和邵庭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弄出这么一出来,是想恶心谁?”

我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怪不得她今天这么有恃无恐。

原来是早就给我挖好了坑,等着我跳呢。

或许是我这三年在蔺家太过于温顺,让她觉得我就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可惜,在嫁给蔺邵庭之前,帮着我父亲在商场里摸爬滚打了几年,那些腌臢的手段我见得也不少。

今天的样本采集,全程都在她和张航的眼皮子底下。现在想来,他们只要随便动点手脚,就能轻易偷换掉我带来的样本。

我将报告轻轻放回桌面,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怜悯:“苏颜,你真的很怕我。”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身体微微前倾,凑近她,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晰而缓慢:“你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孩子不可能是蔺邵庭的。但你偏要把它坐实成蔺邵庭的,对不对?”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瞳孔都放大了几分,嘴上却还在强撑:“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费这么大功夫,不就是想让蔺邵庭亲眼看到这份所谓的‘铁证’吗?让他彻底相信,我沈微就是一个为了攀附权贵,不择手段的女人。好让他把我最后那点体面都撕碎,把过去三年那点所剩无几的情分,彻底消磨成厌恶和憎恨。”

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铁青,声音也拔高了八度:“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疯话!”

我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毫不留情地戳破她那点自以为高明的心思:“你想让他亲手把我推得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这样才能永绝后患。因为你比谁都清楚,蔺邵庭最忌讳的就是血缘混乱,最看重的就是所谓的名正言顺。所以,你给了他一个最无法容忍我的理由。”

没错,她最大的恐惧,从来不是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而是蔺邵庭心里那点摇摆不定的旧情。她必须亲手掐灭这最后一丝火星。

三年的婚姻,日夜相处,这可比她那段虚无缥缈的青春回忆,要坚实得多。

她怎么可能不怕。

她猛地站起身,手掌重重拍在桌上,那份报告都跟着跳了一下。她索性破罐子破摔:“现在,这就是事实!我已经把报告发给邵庭了!他现在只会相信这个,你就算说得天花乱坠,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个谎话连篇的小丑!”

我不在意地笑了,往柔软的沙发靠背上一靠,反问:“你觉得,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就那么不可动摇吗?”

“那可是三年,苏颜,”她越是气急败坏,我越是平静,“是你无论用什么手段,都抹不掉的三年。”

她彻底被我激怒,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沈微,你才是那个不被爱的!你搞清楚!三年又怎么样?如果不是我当年离开,蔺太太的位置,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这种破落户来坐?让你白白占了三年的便宜,当了三年的阔太太,是不是就真的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我不置可否,歪头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嘲弄:“怎么,苏小姐这是嫉妒了?”

她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嫉妒?我嫉妒你什么?他不过是把你当成一个解决生理需求、顺便安抚家族的工具罢了!哦,对了,你当年不是也怀过他的孩子吗?你看他要了吗?”

“至于现在这个——”她猛地伸出手指,那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几乎要戳到我的肚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恶意,“你以为下场会有什么不同?我告诉你,就算这真是邵庭的种,生下来也改变不了你卑贱的出身!他只会跟你一样,一辈子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野种!”

我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去,再也维持不住那份刻意的平静。我霍然起身,端起手边那杯刚续上的柠檬水,对着她那张扭曲的脸,猛地泼了过去。

蔺邵庭就是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他一眼看到的,就是满脸水渍、发丝凌乱、一副受了天大委屈模样的苏颜。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结论就已经生成。

男人那张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他拿起桌上醒酒器里剩下的半瓶红酒,走到我面前,从我的头顶,不偏不倚地浇了下去。

动作流畅,没有半分犹豫。

“闹够了没有?”

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冰冷的寒气。

冰凉的液体顺着我的头发滑落,流过脸颊,浸透了我的羊绒衫。

红色的酒液,让我狼狈得像个刚从凶案现场爬出来的鬼。

刺骨的凉意,让我控制不住地发起抖来。

我闭了闭眼,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我们刚结婚不久。

也是在这样一个餐厅,他宴请一位重要的合作伙伴。

我因为紧张,倒酒时不小心洒在了对方的裤腿上。

他也是这样,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当着一桌子人的面,将一整杯威士忌从我头上淋下。

用同样淡漠的语气命令我:“还愣着干什么?给王总道歉。”

但和三年前不一样。

这一次,我心里没有任何委屈和不甘,只觉得可笑。

可笑到眼泪都快要从眼角溢出来。

我用力忍住眼眶的酸涩,抬头对上他居高临下的目光。

我张了张嘴,声音因为寒冷而有些发颤,一字一顿,陈述一个我早已认清的事实:“蔺邵庭,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

“这三年,我对你言听计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是半夜三点去给你那帮朋友送醒酒汤,我也从来没说过一个不字。你让我去讨好你的生意伙伴,我就去,哪怕对方的眼神和言语再轻浮,我也笑着忍下来。你让我打掉那个孩子,我就去打,哪怕医生说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生育,我也认了。”

“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吗?蔺邵庭。”

我的眼眶终是红了,“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他的目光沉了下去,一言不发,只是那样看着我。

我艰难地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滚落下来:“我明明一直都很听话,从没给你惹过任何麻烦。离婚的时候,我净身出户,没要你一分钱的补偿,断掉了所有和你联系的可能。我甚至……真心实意地希望你能幸福。”

我的喉咙哽得厉害,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下去。

我只是固执地盯着他,像个偏要讨个说法的傻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蔺邵庭。”

这三年,我很少在他面前掉眼泪。他不喜欢。

男人漆黑的瞳孔里映出我狼狈不堪的样子。

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他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刚刚举起醒酒器时那般果决,此刻却重若千斤,连抬一下都觉得费力。

他主持过无数场决定集团生死的会议,却在此时此刻,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冷硬的目光胶着在我脸上的泪痕上,久久无法移开。

他的沉默,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声音陡然拔高:“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来打扰我的生活?为什么就主观臆断这个孩子一定是你的?为什么非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因为我们离婚前那晚,我们做过!”

旁边的苏颜捂着脸,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全是震惊。

她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在她回国,满心欢喜等着他去接机的那一晚。

蔺邵庭却和我,在婚床上缠绵到了天亮。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几乎要站不稳,嘴唇哆嗦着想问些什么。

蔺邵庭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死死地盯着我。

第5章

我忽然就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

“原来只是因为这个?”

“蔺邵庭,我们结婚三年,哪天晚上不做?你不喜欢戴套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我吃药的次数,没有一次落过,这么多年都没事,你怎么就那么笃定,那一次就能让我怀上?”

他的下颌线绷得死紧,将手里的那份报告甩到我面前的桌上:“那这个怎么解释!”

“那是假的!”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包厢里陷入了死一样的寂静。

我们隔着一张桌子对峙着,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最先冷静下来的人,还是我。

“蔺邵庭,你忘了医生怎么说的吗?”

我看着他,眼里的泪水慢慢收了回去,只剩下疲惫和悲哀,“拿掉那个孩子以后,我就很难再怀孕了。”

他的脸色冷得能结出冰来:“可你现在就是怀了。”

“那是因为我的未婚夫是医生!”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感觉整个人都虚脱了。

“蔺邵庭,每次事后我都会吃药,那一次也不例外。你不会允许意外发生,不是吗?我比你更不希望有意外。”

“可是蔺邵庭,你现在在做什么?”

这几句话,瞬间将他拉回现实。

是啊。

他这是在做什么?

我就这样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几乎是在恳求他了:“蔺邵邵庭,算我求你了,行不行?”

我眼底的所有情绪,他都看得一清二楚,清楚到让他心慌。

但我不是在求他相信我。

我说:“蔺邵庭,放过我吧。”

这五个字,像羽毛一样轻,落在他耳朵里,却重如千钧。

他的心脏在这一刻疼的不能呼吸。

包厢的门就在这时被人从外面推开。

“微微?”

一道焦急的男声传来。

我转过头,看到陆哲站在门口,他身上还穿着白大褂,显然是刚从医院直接赶过来的。

看到我浑身湿透、满脸泪痕的狼狈样子,他脸上的焦急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心疼和怒意。

他快步走进来,脱下自己的白大褂,不由分说地将我紧紧裹住,隔绝了蔺邵庭冰冷的视线。

“怎么回事?怎么弄成这样?”他一边用袖子帮我擦脸,一边低声问,语气里满是担忧。

我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将脸埋进他带着消毒水味道的白大褂里,汲取那份久违的温暖。

陆哲的目光,越过我的头顶,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鉴定报告,然后又将目光落在了蔺邵庭的身上。

他的眼神很平静,却带着医生特有的审视。

“蔺先生,我们已经报警了。”陆哲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包厢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微微下午给我发了信息,说要来见你们。我做完手术不放心,给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定位显示她一直在这里。刚刚我已经通知了餐厅经理,调取了这里的监控。”

他顿了顿,将我往怀里又揽紧了一些,声音冷了下来:“我想,监控会清楚地记录下,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包括,是谁先动的手,又是谁,伪造了这份可笑的报告。”

蔺邵庭的瞳孔猛地一缩。

而一旁的苏颜,在听到“报警”和“监控”这两个词时,脸色已经彻底失去了血色,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陆医生,你……”苏颜想说什么,却被陆哲一个眼神制止了。

“苏小姐,”陆哲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作为医生,我需要提醒你,诽谤和伪造医学报告,都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尤其,你针对的还是一位孕妇。”

他低下头,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背,声音又恢复了那份独有的温和:“微微,我们回家。”

我点了点头,在他怀里,感觉那股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寒意,终于被驱散了一些。

从始至终,蔺邵庭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他就那样站在原地,看着陆哲拥着我,一步步走出那个让他窒息的包厢。

我的丈夫,不,我的前夫,那个永远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男人,第一次,像个局外人一样,被彻底隔绝在了我的世界之外。

走到餐厅门口,冷风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陆哲把我塞进了他的车里,将暖气开到最大。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他们约你在这里?”他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我靠在副驾驶上,看着他绕到驾驶座,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有些过意不去:“我以为自己能处理好。”

“你呀,”他叹了口气,发动了车子,却没有立刻开走,而是从后座拿了条干净的毛毯盖在我身上,“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逞什么强?”

我看着他认真开车的侧脸,鼻头一酸,又想哭了。

“诶,别哭啊,”他好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从储物格里摸了包纸巾递给我,“再哭,宝宝都要笑话你了。回家给你煮姜汤,再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好不好?”

“嗯。”我闷闷地应了一声。

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将那家高级餐厅和餐厅里的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我知道,陆哲说的报警和监控,多半是诈他们的。

那种级别的餐厅,包厢里的隐私保护得很好,不可能有监控。

但他赌的就是苏颜心虚,和蔺邵庭在那一刻的迟疑。

他赌赢了。

而蔺邵庭,他站在包厢的落地窗前,看着那辆白色的沃尔沃消失在夜色里。

那辆车很普通,和他车库里任何一辆都无法相提并论。

可就是那辆车,带走了那个曾经属于他的女人。

他慢慢地,将那份被红酒浸湿的DNA报告拿了起来。

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但那99.99%的数字,却依旧刺眼。

他想起陆哲那句“伪造了这份可笑的报告”。

“蔺总。”张航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开口,“苏小姐她……”

“让她滚。”蔺邵庭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

他将那份报告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帮我查一家私人诊所,还有,重新做一份亲子鉴定。用最快的速度。”

挂了电话,他点了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缭绕中,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这三年,是不是错得离谱。

他一直以为,沈微是温顺的,是没有爪牙的。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把她攥在手心。

可他忘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更何况,她从来都不是兔子。

她只是为了他,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棱角和锋芒。

而现在,她为另一个男人展露了温柔。

第6章

回家的路上,陆哲接了个电话,是医院打来的,说有个急诊病人情况危急,需要他立刻回去。

他挂了电话,脸上满是歉意:“微微,我得先回医院一趟。”

“没事,你快去吧,工作要紧。”我故作轻松地摆摆手。

他还是不放心,把车停在路边,又叮嘱了我好几遍:“回家立刻洗个热水澡,姜汤我放在保温壶里了,你记得喝。晚饭我点了外卖,应该快到了。有任何不舒服,马上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陆医生,你比我妈还啰嗦。”我忍不住笑他。

他这才无奈地摇摇头,帮我叫了辆车,看着我上车后,才匆匆赶回医院。

我一个人回到公寓,洗了澡,喝了姜汤,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外卖也准时送到,是我最爱吃的那家川菜。

我坐在温暖的灯光下,慢慢地吃着饭,心里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我走后没多久,张航就开着车过来了。

“蔺总,都查清楚了。”张航将一份新的文件递了过去,“苏小姐买通了那家诊所的护士,调换了您和……陆医生的样本。”

文件里,还有几张照片,是苏颜和那个护士在咖啡厅见面的场景。

蔺邵庭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手背上的青筋却一根根暴起。

“她人呢?”

“我已经派人‘请’她过来了,就在车上。”

蔺邵庭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苏颜看到他,立刻哭得梨花带雨:“邵庭,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爱你了,我怕失去你……”

蔺邵庭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只是将那份文件,扔到了她的脸上。

“滚。”

他只说了一个字。

苏颜彻底愣住了,她大概没想到,自己等了十年,算计了这么久,最后只换来了一个字。

“邵庭,你不能这么对……”

“张航。”蔺邵庭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冰,“把她送走,送到她该去的地方。另外,通知苏家,我们两家的合作,到此为止。”

“是,蔺总。”

苏颜被两个保镖架着,拖下了车。

她还在歇斯底里地尖叫着,咒骂着,但很快,声音就消失在了车门之后。

车里恢复了安静。

张航从后视镜里,看着自家老板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大气都不敢出。

许久,蔺邵庭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疲惫。

“去查一下,沈微当年做手术的那家医院,把所有的病历和手术记录,都调出来。”

他忽然很想知道,当年那个被他亲手扼杀的孩子,到底带走了沈微什么。

是健康的身体?

还是……那颗曾经爱过他的心?

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张航把一份厚厚的病历,放到了蔺邵庭的办公桌上。

“蔺总,沈小姐当年的手术,造成了严重的宫腔粘连,主治医生说,她……自然受孕的几率,几乎为零。”

蔺邵庭拿着病历的手,微微颤抖。

“那现在……”

“陆医生是这方面的专家,”张航低声说,“是他……亲自给沈小姐做的宫腔镜分离手术,又调理了大半年,才……”

后面的话,张航没敢再说下去。

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了下去,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

蔺邵庭就那样坐着,一动不动,直到整个人都被黑暗吞噬。

他想起沈微说的那句话。

“找一个相爱的人结婚,生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原来,她的人生规划里,早就没有了他。

在她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候,陪在她身边,治愈她的,是另一个男人。

他不仅弄丢了他的妻子,还弄丢了一个,本该属于他的孩子。

他拿起手机,鬼使神差地,拨通了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

是陆哲的声音,背景音里,还有沈微带着笑意的说话声,他们在讨论,宝宝的名字。

那一瞬间,蔺邵庭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捏碎了。

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挂断了电话。

他想,他这辈子,大概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也不会再有,一个叫沈微的女人,在每个深夜,为他留一盏回家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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