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以为我死了。
喉咙被割开的瞬间，我感受到生命随着温热的血液从脖子的裂口流逝。
爸爸那张扭曲的脸，是我能看到的最后的景象。
然而，预想中的死亡并未到来。
再睁开眼，我躺在病床上，浓浓的消毒水气味钻入鼻腔。
“你醒了。”
低沉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我僵硬地转动眼珠，看到了阿默。
……是他救了我？
“张女士要我跟着你，保护你。”阿默似乎读懂了我的眼神。
我看着他那张极像哥哥的脸，第一次没有感到厌恶，反而生出一种荒谬的，渴望依赖的脆弱感。
在这个世界上，我真的无依无靠了。
那个称之为“家”的地方充满了欺骗和折磨，而我最后的希望，也是个想要我命的恶魔。
我拉起被子，眼泪大颗大颗流下，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阿默叹了口气，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回去吧，回你妈妈那里去。”
我听到他的话，更是猛地摇头，伤口传来一阵刺痛。
阿默最后留下了一句话：“不管怎样，你现在没有后路了，不是吗？”
几天后，我病情好转，他给我办了出院手续。
他一言不发地开车，车里死一般的沉默，而我也无力反抗。
最终，车停在了一处远离市区的僻静别墅前，隐蔽性极好。
他领我进去，妈妈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她看起来还是很虚弱，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她头顶那三个猩红的问号，依旧在缓缓旋转。
看到我脖子上厚厚的纱布，她的眼里闪过一丝痛苦。
“都安排好了？”妈妈开口，声音沙哑。
阿默点头，“这里很安全，是您五年前就开始化名购置和准备的，没人能查到。”
妈妈看向我，眼神复杂难辨，终于沙哑地开口：
“妈妈把你关起来，让你模仿朝阳，是为了让你活命。”
“只有在‘陈朝阳’这个身份的保护壳下，你才是安全的。”
我瞪大眼睛，声带受损导致我想质问却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不停比划。
“从现在起，你住在这里。‘陈朝阳’这个身份，由阿默正式接手。”
她将别墅的钥匙交给我，“现在，你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
我拼命摇头，眼泪再次涌出。
那我这五年受的折磨算什么？
哥哥的死又算什么？
妈妈看到我哭，没有再像以前那样训斥我，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好好活着，星星。”她伸出手，想碰碰我的脸颊，却又收回。
“这才是……最重要的。”
妈妈带我在别墅里走了一圈，给我介绍家里所有的监控和防护装置。
“这里很安全，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没我的允许，不要轻易外出。”
我张了张嘴，她抬手制止了我。
“你什么都别问，”她的声音低沉严肃，“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两点。”
“第一，无论是谁问起，你都要回答——你哥哥，没有死。”
“第二，”她的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在警惕着什么，“以后在外面，如果见到阿默，要叫他‘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