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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金鑫没有再接话。

对,是她亲爸把两个小孩换掉,这是她的原罪……

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服务生端上来那碗热气腾腾、金黄香甜的南瓜粥。

她拿起勺子,慢慢地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曾经最能抚慰她的香甜温暖,此刻尝在嘴里,却只剩下满口的苦涩,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喜欢南瓜粥了。

金鑫沉默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那碗南瓜粥。

包厢里的气氛尴尬而凝滞,只有轻微的餐具碰撞声和金蓓蓓偶尔压抑下去的抽噎声。

贺兰妈妈似乎也觉得刚才的场面有些难堪,试图找些话题来缓和,问了几句金鑫别墅住得习不习惯,缺不缺东西。

金鑫都垂着眼睫,用最简短的“还好”、“不缺”回答了。

就在金鑫快要喝完最后一口粥时,贺兰妈妈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却带着一种让金鑫心头骤然绷紧的正式感。

“鑫鑫啊,”贺兰妈妈开口了,声音放缓了许多,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与她刚才的指责截然不同的“商量”语气,“有件事,妈妈想和你商量一下。”

金鑫放下勺子,抬起眼,心中那不祥的预感达到了顶峰

她知道,真正的重头戏来了。

贺兰妈妈避开她过于平静的目光,看向一旁似乎又开始不安的金蓓蓓,语气充满了怜惜:“你看,蓓蓓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什么都没有。现在虽然回家了,但总得有些东西傍身,心里才踏实,以后在外面,也不会被人看轻了去。”

她顿了顿,终于将目光转回金鑫脸上,那目光里带着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要求:“你爸爸给了你集团5%的股份,是不是?妈妈知道,这是他对你的疼爱。但是你看,你现在毕竟情况不一样了。”

金鑫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冰冷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贺兰妈妈。

贺兰妈妈被她看得有些不适,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语气更加“语重心长”:“这股份,对你来说,也就是多点零花钱分红。但对蓓蓓不一样,这是她作为金家大小姐本该就有的东西,是她的底气和身份象征。你占了她的人生二十五年,享受了本该属于她的富贵……”

“妈。”金鑫忽然开口,打断了她,“您想说什么,可以直接一点。”

贺兰妈妈被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狼狈,随即像是下定了决心:“妈妈的意思是,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主动把那5%的股份,转给蓓蓓?就当是补偿她这二十五年的缺失。妈妈和你爸爸,会在别的方面补偿你的。”

话音落下,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金蓓蓓也停止了抽噎,偷偷地、期待地看向金鑫。

金鑫看着贺兰妈妈,看了很久很久。

那目光平静得可怕,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而不是养育了她二十五年的母亲。

就在贺兰妈妈被这目光看得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商量”的表情时,金鑫轻轻地、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妈,爸爸不是说会补偿道吗?才过去一天就等不了吗?今天才星期二,宴会不差这么几天!”她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股票转让这件事,不行。”

贺兰妈妈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旁的金蓓蓓也立刻露出了泫然欲泣的委屈表情。

金鑫没等她们发作,继续说了下去:“今天上午,我去找了沈老爷子,已经把和沈阅的婚约退了。玉佩也还了。沈老爷子会亲自和爸爸谈,联姻的对象,会换成蓓蓓姐。”

这个消息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死水,让贺兰和金蓓蓓的脸上都闪过一丝惊讶。

金鑫的目光转向金蓓蓓,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

“妈,您想想,沈家为什么急着要我把这5%的股份转让给蓓蓓姐?沈蕊今天甚至不惜撕破脸皮堵着我要。就是因为这股份背后代表的,不仅仅是钱,更是能在集团里说话的份量。”

她重新看向贺兰妈妈,眼神锐利了起来:“您让我转给蓓蓓姐这股份,没有与爸爸和大哥说吧!

爸爸那一关,妈妈就过不去。

沈阅是什么人?他今天能对我说出‘不介意养我’这种话,明天就能用更厉害的手段,从对商业规则一窍不通、毫无自保能力的蓓蓓姐手里,把这股份连皮带骨地吞下去,吃干抹净,最后还能让她感恩戴德。”

金鑫的语气斩钉截铁:“到时候,金家核心的股份就会流到沈家手里。这才是真正动了金家的根基,动了爸爸和大哥的命根子。

您觉得,到时候爸爸和大哥是会感激您替蓓蓓姐争来了股份,还是会怪您引狼入室,把家族的利益拱手让人?”

她看着贺兰妈妈骤然变得苍白的脸色:“蓓蓓姐刚回来,最需要的不是这些她根本握不住的烫手山芋。

她需要的是学习,是适应,是真正理解这个圈子的规则。

您如果真的为她好,就应该让她先从一些稳妥的信托基金、不动产开始,或者让她跟着覃叔从基础学起,而不是一开始就把她推到风口浪尖,成为所有人算计的目标。”

“那5%的股份是爸爸给我的,我不会给蓓蓓姐。妈,我同样舍不得那分红。我是占了蓓蓓姐二十五年的人生,这二十五年,我过着顶级奢侈生活,如果没有了分红,我同样活不下去。”

金鑫那句“没有了分红,我同样活不下去”的话音刚落。

贺兰妈妈脸上那片刻的苍白和慌乱,如同被疾风吹散的薄雾,瞬间被一种勃然的怒意所取代。

那怒意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烈,几乎扭曲了她保养得宜的面容。

“你活不下去?”贺兰妈妈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刺耳,再也不复之前的优雅与“商量”,“金鑫!你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你有什么资格拿着金家的分红活下去?!”

她猛地站起身,手指几乎要戳到金鑫的鼻尖,积压了一晚上的不满、愧疚、以及被金鑫刚才那番“大道理”顶撞回来的难堪,此刻全都化作了最伤人的利箭,向着金鑫倾泻而去:

“那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你过去二十五年过的每一天,花的每一分钱,穿的每一件衣服,住的每一个房间,全都是偷的!是抢的!是占了我女儿蓓蓓的!”

“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来都该是蓓蓓的!我们金家把你养大,给你最好的生活,没有让你流落街头,已经是仁至义尽,是天大的恩情了!你不知感恩,不思回报,现在竟然还有脸攥着原本属于蓓蓓的股份不放,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没了分红你活不下去?!”

贺兰妈妈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眼神里的最后一丝温情也消耗殆尽,只剩下冰冷的厌恶和驱逐的意味:

“你活不下去?那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滚回你那个该死的小偷父亲那里去?!你凭什么还赖在金家,享受着金家的资源,占着金家的便宜?!这分红,这股份,从头到尾,跟你有一分钱关系吗?!你凭什么拿?!啊?!”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地捅进金鑫的心窝,然后残忍地搅动。

金鑫坐在那里,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比刚才的贺兰还要苍白,毫无血色。

她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无比陌生的女人,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她。

原来这才是她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养育之恩?二十五年的母女之情?全都是假的。

在她心里,自己始终是一个小偷,一个强盗,一个占了鹊巢的鸠,一个应该感恩戴德、然后立刻滚蛋的耻辱。

所有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在这一刻,奇异地沉淀了下去。

金鑫的心,像是被瞬间冰封了,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只剩下一种死寂的冰冷。

她非常非常缓慢地站了起来,动作甚至显得有些僵硬。

她没有看歇斯底里的贺兰,也没有看旁边似乎被吓到、但又隐隐有一丝快意的金蓓蓓。

她的目光,落在面前那碗已经冷透、只剩一点残渣的南瓜粥上。

然后,她抬起眼,看向贺兰妈妈,眼神里空荡荡的,什么情绪都没有,平静得令人心悸。

“好的,妈妈。我明白了。”

“但是这是金家的股份,是爸爸婚前的股份,我拿的是爸爸也就是金家的股份,我没有拿您的股份。”

金鑫那句冰冷而清晰的话,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瞬间将贺兰妈妈所有汹涌的恶意和指控都挡在了外面。

贺兰妈妈所有的咆哮和怒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戛然而止。

她脸上的愤怒扭曲着,却因为这句话里无可辩驳的事实和法律逻辑,而无法再喷吐出更恶毒的字眼。

她张着嘴,像一条离水的鱼,只能发出嗬嗬的、气急败坏的喘息声。

婚前财产。

这四个字像一记重锤,敲碎了她所有的理所当然。

是啊……

那是金彦结婚前的资产,如何处置,完全是金彦的个人意志。

她作为妻子,可以建议,可以不满,但绝没有资格像训斥一个拿了自家东西的小偷一样,去斥责一个接受了丈夫赠与的外人。

最重要的是,金鑫知道了婚前协议,那就是金彦告诉她的,金彦早就算好了。

金蓓蓓看着母亲被堵得哑口无言、浑身发抖的模样,心疼又无措。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贺兰妈妈的胳膊,怯生生地抬起头,看向面色冰封的金鑫,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拨和天真的残忍:“鑫鑫妹妹,你、你别这样气妈妈了。爸爸的东西难道不就是妈妈的吗?他们是夫妻呀!怎么能分得那么清楚呢?”

她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贺兰妈妈的背:“妈妈,您别伤心了,为了我不值得的,她不肯给,我们就不拿了,我不要了,真的不要了,我只要妈妈好好的就行……”

这番话,看似劝解,实则句句都在往贺兰妈妈的痛处戳。

金鑫看着眼前这母慈女孝的一幕,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

金蓓蓓被她笑得一愣,贺兰妈妈也皱紧了眉头。

金鑫的目光落在金蓓蓓身上,不再是之前的冰冷,而是带上了一种近乎怜悯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蓓蓓姐,看来,你需要学习的东西,真的还有很多很多。”

“第一,爸爸和妈妈是夫妻,但爸爸的婚前财产,在法律上就是爸爸个人的。这是法律和事实。”

“第二,顶级豪门的婚姻都是带着利益的,别相信爱情,能相濡以沫是很好,但是更多的是婚前协议、婚后协议外加各种保障协议,以及破产协议。”

她的目光转向贺兰妈妈,语气依旧平静:“妈,您真的觉得,您现在是在为她好吗?”

“您是在把她往一条看似风光、实则遍布陷阱的死路上推。您沉浸在补偿她的情绪里,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给她,却根本不去想她接不接得住,会不会被这‘全世界’砸得头破血流。”

“您觉得沈家的联姻是好事?觉得抢来的股份是底气?您是在亲手给她打造一个黄金做的囚笼,外面看着光鲜亮丽,里面却步步惊心。而她,甚至连笼子的锁在哪里都找不到。”

“蓓蓓姐,给你一个建议,别和妈妈一起逛下去,多和覃叔学习。”

“话,我就说到这儿了。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金鑫不再有丝毫留恋,决绝地转身,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她承认她自私,享受顶级奢华的生活。

金鑫泪不住流下来,这个股票分红是她的,她的,她谁也不给,(不过大哥和爸爸问她借,还是借的,就像爸爸借二叔钱的时候,给利息。)

回到家,金鑫给大哥和爸爸发去信息,就一句话

[爸爸(大哥),我没有和妈妈说我把股份转给了大嫂。]

金鑫叹气!

她居然还为了她们开脱。

心不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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