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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族宴会这摊子事,说好听是“阖家欢聚”,说难听就是王氏子弟的“炫富大赛”——谁穿的绸缎更亮,谁带的玉佩更贵,谁跟大司马王凤说上了几句话,都能拿来吹半天。

我穿着阿福翻出来的旧丝绸长袍,站在角落跟个桩子似的。袍子是宝蓝色的,料子确实好,就是领口磨白了,袖口还缝了块补丁,跟旁边王光穿的金线绣龙纹的袍子比,简直像乞丐跟地主。

“哟,王莽,你这衣服是从哪个旧货市场淘来的?”王光端着个玉酒杯,晃悠到我跟前,故意把杯子往我面前凑,“你看我这杯子,和田玉的!我爹昨天刚给我的!”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个杯子吗?得瑟啥?要是在现代,我给你整个玻璃保温杯,还能保温呢!

嘴上却得装孙子:“王光少爷的杯子真好看,我这衣服是我爹留下的,穿着舒服。”

“舒服?我看是穷得买不起新的吧!”王光嗤笑一声,伸手就想扯我衣服的补丁,“你说你,都沦落到穿补丁衣服了,还来参加宴会干嘛?丢人现眼!”

我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主母让我来的,我也没办法。”

“主母让你来你就来?”王光眼睛一瞪,“我看你就是想蹭吃蹭喝!”

正说着呢,突然听见堂屋那边“哐当”一声——是酒杯摔碎的声音!紧接着,就有人喊:“大司马!大司马您怎么了?”

我心里一紧:王凤出事了?

所有人都往堂屋跑,我也跟着挤过去。只见王凤坐在主位上,身子前倾,一手扶着桌子,一手捂着胸口,咳得直哆嗦!脸憋得通红,像个快炸的西红柿,嘴角还挂着点血丝,手里的帕子上更是染红了一片!

“伯父!您没事吧?”王光跑得最快,冲到王凤跟前,假模假样地拍他后背,“快!快找郎中!”

管家早就慌了,连滚带爬地往外跑:“郎中!快把李郎中请来!”

宴会彻底乱了套。女眷们吓得尖叫,男人们围在旁边,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个能帮忙的。有个穿长衫的老郎中挤进来,是管家请来的李郎中,据说在长安城里有点名气。

李郎中掏出个脉枕,让王凤伸胳膊,闭着眼把脉,手指在王凤手腕上按了半天,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旁边的人都屏住呼吸,等着他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李郎中才睁开眼,捋了捋胡子,慢悠悠地说:“大司马这是……风寒入体,郁积成疾啊!开两副驱寒的药,发发汗就好了。”

“放屁!”我还没说话,旁边一个年轻点的郎中先忍不住了,“李老,您看大司马咳得带血!风寒能咳出血吗?明明是肺腑出了问题!”

这年轻郎中是张郎中,跟李郎中是死对头,平时就爱抬杠。

李郎中脸一沉:“你懂个屁!我行医三十年,还能看错?大司马年纪大了,风寒入里,伤及肺腑,很正常!”

“那你说怎么治?”张郎中追问,“就靠驱寒药?要是加重了怎么办?”

“你……”李郎中被问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反正……反正先吃两副药看看!”

王凤听他们吵,咳得更厉害了,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别……别吵了……拿药来……”

“伯父!不能乱吃药啊!”我一看这情况,再不出手,王凤真要被这俩庸医耽误了!

我往前挤了一步,刚开口,就被王光推了一把:“王莽你瞎掺和啥!这是郎中的事,有你说话的份吗?”

我没站稳,往后踉跄了两步,阿福赶紧跑过来扶我:“少爷!您没事吧?”

“我没事。”我站稳了,看着王光,语气很坚定,“王光少爷,人命关天!伯父咳得带血,要是吃错了药,后果不堪设想!”

“你懂个屁的医术!”王光急了,想再推我,被旁边一个族叔拦住了。

那族叔是王凤的弟弟王商,平时还算公正,他看了我一眼,皱着眉说:“王莽,你没学过医,别在这里添乱。”

“我是没学过医,但我观察伯父的病情很久了。”我深吸一口气,大声说,“伯父最近是不是总在夜里咳嗽?是不是一躺下就咳得更厉害,坐起来能好点?是不是吃不下东西,稍微吃点就腹胀?”

我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王凤的贴身管家赶紧点头:“对!对!大司马最近确实这样!夜里咳得睡不着,只能坐着靠一会儿!吃饭也少,昨天就喝了小半碗粥!”

王凤也停下了咳嗽,看着我,眼里满是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我平时总去给伯父请安,听管家说的,也观察到的。”我赶紧解释,总不能说我有现代医学常识吧?“伯父这不是风寒,也不是简单的肺腑郁积,是肺里积了‘浊痰’,堵着气路,所以才咳得厉害,还带血!”

“浊痰?”李郎中皱着眉,“我怎么没听过高人说过这个说法?”

“您没听过不代表没有。”我毫不客气地回怼,“您只看脉象,不看症状,能诊对病吗?伯父的脉相沉细,是气虚的样子,但同时又有点滑数,是有痰浊内阻的迹象——这两种脉象混在一起,您只当成风寒,当然治不好!”

我这话里掺了点中医的术语,是我之前看养生节目学的,没想到现在派上用场了。李郎中被我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想反驳却不知道说什么。

张郎中眼睛一亮,赶紧问:“那你说该怎么治?”

“先化痰,再补气,最后润肺。”我条理清晰地说,“化痰不能用猛药,伯父年纪大了,身体虚,用猛药会伤脾胃。可以用川贝、杏仁、桔梗,这几样药材都比较温和,能化痰止咳,还能通利气路。补气可以用少量的黄芪、党参,不能多,多了容易上火,反而加重咳嗽。润肺可以用麦冬、玉竹,煮水喝,每天喝两次,慢慢调理。”

我一边说,一边回忆现代医学里的慢性支气管炎、肺气肿的护理方法,转化成古代能理解的说法:“除了吃药,护理也很重要!第一,伯父住的屋子要每天开窗通风,不能关得太严,浊气散不出去,病邪难去!第二,饮食要清淡,不能吃油腻、辛辣的东西,也不能吃太饱,少吃多餐最好。第三,每天早上和晚上,可以让仆人帮伯父轻轻拍背,从下往上拍,帮助把肺里的痰咳出来——拍的时候要轻,不能太用力。第四,尽量不要让伯父躺着睡觉,可以在床头垫个软枕,让他半坐着,这样咳嗽能轻点。”

我一口气说完,堂屋里静得能听见掉根针的声音。所有人都看着我,眼神里有惊讶,有怀疑,还有佩服。

王光的脸都绿了,他没想到我居然能说出这么多门道,还被管家和王凤证实了,想找茬都找不到理由。

过了好一会儿,张郎中先反应过来,对着我拱手:“小兄弟说得有理!这些症状和护理方法,我以前还真没注意到!大司马这病,按你说的方法治,说不定真能好!”

其他几个懂点医术的族人也纷纷点头:“对啊,王莽这孩子观察得真仔细!”“川贝、杏仁这些药材确实温和,适合大司马这样的老人!”“开窗通风这个建议好,以前总觉得病人要避风,没想到反而不好!”

李郎中脸挂不住了,哼了一声:“说得好听,能不能治好还不一定呢!”

“能不能治好,试试就知道了。”我看着王凤,语气诚恳,“伯父,您要是信我,就按这个方法试试。要是没用,您再找其他郎中也不迟。”

王凤看着我,咳嗽已经减轻了不少,他喘了口气,慢慢说:“你这孩子……平时看着老实,没想到这么有心。行,我信你!管家,赶紧按王莽说的,去药房抓药!再让人把我屋里的窗户打开,垫个软枕!”

“哎!好嘞!”管家赶紧应着,跑出去安排了。

李郎中见王凤都同意了,也不敢再说什么,悻悻地站到一边,脸跟个苦瓜似的。

王光站在旁边,气得咬牙,却不敢反驳——王凤都发话了,他要是再找茬,就是不给王凤面子。

我心里松了口气,刚想退到一边,王凤突然说:“王莽,你过来,近点说。”

我愣了一下,赶紧走过去。离王凤近了,我才看清他的样子——头发都白了,脸上满是皱纹,眼睛浑浊,但刚才看我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像是惊讶,又像是……欣赏?

我刚想开口问他还有什么事,突然感觉背后有几道冰冷的目光刺过来——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王光和他娘!还有旁边几个平时跟王光走得近的族人,眼神里全是惊疑和嫉恨,像是在说“这小子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他不会是想抢王光的位置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坏了,我刚才太出风头了,把王光得罪死了!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王凤看着我,慢慢开口:“你这孩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这些医术,都是从哪儿学的?”

我心里一紧:来了!最担心的问题来了!我总不能说我是穿越过来的,有现代医学常识吧?

我赶紧编了个理由:“伯父,我平时没事就看医书,家里有我爹留下的几本旧医书,上面写了点皮毛。再加上我总去给您请安,听管家说您的症状,就自己琢磨了琢磨,没想到还真蒙对了……”

我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王凤的表情,生怕他不信。

王凤盯着我看了半天,没说话,只是咳嗽了两声。就在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突然看见王光偷偷给旁边的一个家仆使了个眼色——那家仆点点头,悄悄往后退,溜出了堂屋。

我心里纳闷:王光让家仆去干嘛?不会是想找人手收拾我吧?

就在这时,王凤突然又咳了起来,比刚才还厉害,脸瞬间又憋红了。管家赶紧递上帕子,王凤接过帕子,擦了擦嘴,帕子上又多了几道血丝。

“伯父!您没事吧?”我赶紧问,心里也慌了——不会是我刚才的诊断错了吧?

王凤摆了摆手,喘着气说:“没事……老毛病了……你刚才说的护理方法……再跟我说说,具体怎么拍背?”

我赶紧把拍背的方法又说了一遍,一边说一边比划:“就是从下往上,轻轻拍,每次拍三十下左右,拍的时候要空心掌,不能用实心掌,不然会拍疼伯父。”

王凤点点头,刚想再说什么,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喊:“不好了!大司马!外面来了一群官兵,说要找王莽!”

我愣住了:官兵找我?我没犯什么事啊!

王光一听,眼睛亮了,赶紧说:“伯父!您看!我就说这小子不是好东西!肯定是在外头犯了罪,官兵来抓他了!”

我心里又气又急:王光这小子,真是落井下石!

王凤皱着眉,看着外面:“怎么回事?让官兵进来,问问到底怎么了!”

很快,几个穿着铠甲的官兵走进来,为首的是个校尉,手里拿着一张纸,走到王凤跟前,行了个礼:“大司马,末将奉京兆尹大人之命,前来传王莽问话。”

王凤皱着眉:“传他问话?他犯什么事了?”

那校尉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王凤,犹豫了一下,说:“回大司马,有人举报王莽……私藏兵器,意图不轨!”

“什么?!”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我没有私藏兵器!是谁诬告我?”

王光在旁边煽风点火:“伯父!您看!我就说他不是好东西!私藏兵器,这是想谋反啊!”

我看着王光,他眼里满是得意,像是在说“你这下死定了”。我心里一下子明白了:肯定是王光刚才让家仆去诬告我的!他怕我抢了他的风头,想借官兵的手把我抓起来!

王凤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怀疑:“王莽,你……真的私藏兵器了?”

我赶紧摇头:“伯父!我没有!我家里就我和阿福两个人,还有我娘卧病在床,我哪有心思私藏兵器?这肯定是有人诬告我!”

那校尉又说:“大司马,京兆尹大人有令,不管是不是诬告,都要带王莽回去问话,还要搜查他的住处。”

王凤皱着眉,没说话。堂屋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都看着我,有同情的,有幸灾乐祸的,王光更是一脸得意。

我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要是被官兵带走,肯定没好果子吃!京兆尹是王光他娘的远房亲戚,肯定会偏帮王光,到时候我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就在这时,阿福突然跑进来,手里拿着一个东西,大声说:“官兵大人!你们不能抓我家少爷!这是我家少爷的东西,不是兵器!”

所有人都看向阿福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用木头做的玩意儿,有点像现代人用的健身棒,是我之前没事做,跟阿福一起做的,想用来锻炼身体的。

那校尉皱着眉:“这是什么?”

“这是我做的健身用的木杖!”我赶紧解释,“我平时锻炼身体用的,不是兵器!不信你们看,这玩意儿连刃都没有,怎么当兵器用?”

那校尉拿过木杖,看了看,确实没有刃,就是一根普通的木棍,只是上面刻了几道花纹。他皱着眉,看向王凤:“大司马,这……”

王凤看了看木杖,又看了看王光,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他咳嗽了两声,说:“看来是场误会。这就是个普通的木杖,不是兵器。校尉,你回去跟京兆尹说,就说王莽是我王家的人,不会私藏兵器,让他查清楚是谁诬告的。”

那校尉犹豫了一下,毕竟王凤是大司马,他不敢得罪,只能点头:“是,大司马。末将这就回去禀报。”

说完,校尉带着官兵走了。

王光的脸一下子白了,他没想到我居然有这么个“证据”,还被王凤保下来了。

我松了口气,赶紧对王凤说:“谢谢伯父!您相信我!”

王凤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里的异样神采更浓了。他拍了拍我的手,说:“你这孩子……以后做事要小心点,别让人抓住把柄。”

我赶紧点头:“是,伯父,我记住了。”

就在这时,管家跑进来,手里拿着刚抓的药:“大司马,药抓回来了!现在就熬吗?”

“熬吧。”王凤点点头,又看向我,“王莽,你留下来,等会儿药熬好了,你跟我说说怎么喝。”

“好。”我应着,心里却在想:王光刚才诬告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以后我得更小心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王光,他正恶狠狠地盯着我,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看样子是没打算放过我。旁边的主母也瞪着我,眼神里全是敌意。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王家的水,可真深啊!我这刚露了点锋芒,就引来这么多麻烦,以后的路,可不好走啊!

王凤喝了口温水,看着我,突然说:“王莽,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本事,没告诉伯父?”

我心里一紧:王凤这是看出什么了吗?我该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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