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游艇上，蓝漱玉一个人坐在一侧，双手紧紧抓住扶手。
海浪很大。
她手指用力到泛白，依旧会被甩起来，好几次撞在扶手上，腰侧生疼。
可坐她对面的江寂尘一点注意力都没在她身上。
他一直在和张苏语寻找鲸鱼。
这样的天气，蓝漱玉这个外行都知道，不可能会出现鲸鱼的。
他们纯粹就是想折磨她。
又一波海水拍在蓝漱玉脸上，又疼又咸。
她侧过身，只想避开海水，却听见张苏语突然开口：“阿尘，你坐你老婆身边吧，省的她又不舒服了。”
江寂尘这才看向蓝漱玉。
入目的是她惨白的脸、干裂出血的唇、以及无神的眼睛。
他下意识跨步过去，帮她拢了拢身上的毛毯，又拧开保温杯，“喝点热糖水，很快鲸鱼就出现了，再等等。”
温热的气息直扑面门，熏得蓝漱玉眼睛疼。
她伸出冻得僵硬的手，正要抓住保温杯。
张苏语忽的嘤咛一声，随之就是衣物摩擦的声音。
“苏语？冷了？穿我的外套。”
身侧的温暖瞬间离开，冷空气直接打在蓝漱玉脸上，到手的保温杯也被带走。
蓝漱玉手指蜷缩，清晰听见张苏语喝水的声音。
“你对你老婆真好，水很好喝，我没控制住喝完了，不好意思啊。”
“你只穿保暖内衣会冷吧？你还是自己穿上吧。”
“你喜欢喝百合糖水，这是给你准备的，我不冷，你好好穿着，听话。”
江寂尘一丝不苟帮张苏语拉好拉链，戴好帽子。
他们一唱一和，才像真正的夫妻。
蓝漱玉脸已经冻僵，做不出任何表情。
她六年来苦练熬百合糖水的场景就像一个笑话。
原来不是他喜欢喝。
呵。
快了。
明天她就可以带着轻轻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身形，让自己坐的更稳。
下一瞬，“啊！鲸鱼！阿尘你看见吗！快帮我拍照，我洗出来用来吸引顾客！”
江寂尘宠溺笑笑。
浪花翻涌，蓝漱玉腾空又摔在座位上，尾椎骨针扎似的疼。
她听着他们换了各种姿势拍照，听着江寂尘毫不吝啬地夸奖，嘴角漾起嘲讽的弧度。
她还记得拍婚纱照时，每一套他都只拍了一张，不管有没有出片。
他很忙，忙到拍完连精修照都没时间看。
别墅里挂着的婚纱照上，蓝漱玉额上的汗都没有p掉。
“来面朝大海，换一个姿势，对，就是这样，很美苏语。”
江寂尘温柔的话语唤回蓝漱玉的神志。
她以为他是真的忙。
可原来，他只是不爱她。
张苏语瞥见蓝漱玉的讥讽，莫名不爽，忽的开口，“阿尘，能让你老婆站在船头帮我吸引鲸鱼吗？要是能有一张近距离的合照，一定会有更多的顾客雇佣我的！”
江寂尘愣了一瞬，转向蓝漱玉。
他心中的犹豫在看见她脸上讥讽的刹那消失。
莫名其妙地怒火上涌，他强压下，拿起一个声纳设备，绑在蓝漱玉脚踝上。
“阿玉，去船头坐着。”
设备冰凉。
蓝漱玉心脏紧了紧，“你给我戴了什么？”
“别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去船头坐着。”
他没有等她回答，钳着她的肩头，往船头去。
脚下冰冷。
蓝漱玉鞋子全都浸透在海水里，肩上的力道还在把她往下摁。
直到她坐在最下层的甲板上，力道才消失。
水浸透了她的下半身。
月经本就没走，她小腹坠痛，忍不住想要起身，手腕却被江寂尘抓住。
冰凉的手铐将她死死拷在船头。
她的心彻底碎成末，浑身都在打颤，用力抓住江寂尘的手。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江寂尘被她绝望的模样惊住，正要解释，身体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阿尘小心！”
张苏语拖着江寂尘迅速往后船尾去。
江寂尘瞳孔里，一张足够吞下整艘游艇的大嘴直直朝他们扑来。
恐怖的吸力和腥臭味让他心跳几乎停滞。
鲸鱼的嘴中间，蓝漱玉正流着泪绝望的看着他。
就这一瞬间，他的心脏好似被撕成碎片，他嘶吼着推开张苏语，朝蓝漱玉扑过去。
“阿玉！！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