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所有人都愣住了。
王医生的笔，停在了半空中。
他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
“你说什么？你只有一个肾？”
“胡闹！一个肾做什么捐献？你是想死吗？谁让你来的？”
夏光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急冲到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胡说！你什么时候做过手术！我怎么不知道！”
“夏清，我知道你不想捐肾救我，可你也没必要撒这种谎！”
撒谎吗？
我甩开他的手，撩起衣服，露出右腹上那道十几厘米长的疤痕。
“你要是不信的话，让医生给我做个X光？”
夏光海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生路，断了。
9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了，拽住我，整个人像疯了一般，满脸狰狞。
“没关系，一个肾也没关系。”
“只要那个肾是健康的，我就还有活下去的机会，清清，乖女儿，把那个肾也给我吧。”
王医生反应过来，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他指着夏光海，气得浑身发抖。
“你！你简直不是人！”
“你女儿已经没了一颗肾，现在你还想让她把剩下的一个也给你？”
“你是想让她死吗！”
王医生的声音很大，引来了外面很多人的围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夏光海的身上。
我看到人群里有不少人举着手机在录像。
“卧槽，哪有这么当爹的，连女儿没了一颗肾都不知道，还逼人家把另一颗肾也给他。”
“这和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要不咱们报警吧。”
鄙夷，愤怒，不齿的声音一起涌过来，夏光海的脸变得惨白。
奶奶还惦记着手术的事情，掏出一个红包往王医生怀里塞。
“医生，真的没办法了吗？你帮帮忙，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的。”
“而且，”她指着我，“这是患者的亲生女儿，用她的命换她爸的命，天经地义。”
王医生像是被烫到一般后退一大步，把面前的老太婆一把推开。
他像是受到侮辱一般，扯着嗓子大喊：“你们这是泯灭人性！是谋杀！”
“我们医院不欢迎你这样的畜生，滚出去，再不走我报警了！”
这一家三口都慌了神。
他们冲上来，想跟医生解释。
“医生，你听我们说，她是自愿的，来之前我们还签了协议……”
“滚！”
王医生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保安！把这几个人给我轰出去！”
很快，两个保安冲了进来，架起夏光海他们，就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拖了出去。
医院里的闹剧很快就被人发到了网上，这一家三口试图贿赂医生，逼迫只剩一个肾的女儿捐肾的事迹传得沸沸扬扬。
有热心群众替我报了警。
夏光海他们被保安赶出去后，并没有走，而是等在医院门口。
看到我出来，夏天第一个冲了上来。
他的眼睛通红，“夏清！你个贱人！你算计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