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手续齐全，人现在已经彻底联系不上了！”
秦寒风的声音戛然而止，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他握着手机的手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暴起。
他眼前闪过沈清栀躺在病床上缠满纱布的样子，闪过他虚伪承诺时她紧闭的双眼，闪过她一次次为他挡刀、为他解毒、为他牺牲的画面……
最终，定格在烂尾楼前，她腹部渗着血，一步步走向黑暗，而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奔向另一个方向。
巨大的恐慌和前所未有的不安将他吞没。
他瘫在驾驶座上，脸色死灰，耳边只剩下兄弟焦急的“喂？寒风？你还在听吗？”的声音。
……
秦寒风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车子在道路上疯狂穿梭。
他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个声音在拼命嘶吼。
不会的！沈清栀不会离开的！
今天是我们婚礼！她期盼了那么久！
她那么爱我，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毁容都不怕，怎么可能带着我哥的细胞走？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一遍又一遍地拨打沈清栀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永远是冰冷而规律的“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不死心，又颤抖着手点开通讯软件，小心翼翼地编辑信息。
「清栀，你在哪？是不是因为我没有亲自去接亲，你生气了？」
「你听我解释，我只是去机场送林月娇离开，让她彻底死心！我现在马上就赶过去陪你！」
「别闹了，今天是我们的大日子，有什么不满我们事后再说，好吗？」
然而，当他点击发送时，屏幕上却弹出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他被拉黑了？！
一股混杂着被冒犯的恼怒和隐隐不安的邪火“噌”地窜了上来。
她竟然敢拉黑我？！
他猛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喇叭长鸣。
这一路上，秦寒风一直都在想，沈清栀她到底在闹什么？
有什么不满不能当面说？非要选在婚礼这天玩消失？
让他这个新郎沦为所有人的笑柄？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懂事了！
车子终于以一个危险的急刹停在医院门口。
他几乎是撞开车门，冲进了沈清栀的病房。
空的。
病床上被子叠得整齐，床头柜上干干净净。
没有任何个人物品残留，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只有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消毒水气味，证明着这里曾有一个重伤濒死的人。
她真的走了。
在他笃定地认为她绝不会离开的时候。
秦寒风失控地低吼一声，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指关节瞬间红肿。
“寒风……”
他的好兄弟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脸色复杂，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
“你先别急，看看这个。”
兄弟点开一段监控录像，画面正是医院病房外的走廊。
清晰地显示着沈清栀拿着胃药站在门口，然后林月娇出现，辱骂，甚至抬手扇向沈清栀，却被沈清栀抓住手腕推开……
接着，他秦寒风出现，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勒令沈清栀道歉。
看着监控里自己那副偏袒到盲目的嘴脸，看着沈清栀当时那骤然沉寂下去的眼神，秦寒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呼吸骤然困难。
“那天……她很可能……什么都听到了。”
兄弟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忍。
秦寒风猛地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上，脸色煞白。
所以，他那些“适合做妻子”、“不会辜负”的混账话，她可能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