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傅氏集团30%的股份。
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在傅斯年脑中轰然炸响。
那不是一笔钱，那是傅氏集团的半壁江山，是他作为继承人权力的根基。
给了我，就等于将自己的命脉，亲手交到了我这个他最鄙夷、最厌恶的女人手上。
他死死地盯着手术室的大门，那扇门此刻像一张吞噬一切的巨口。
门内，是他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命悬一线。
门外，是他引以为傲的权势和财富，即将易主。
“姜瓷……你……你好狠……”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不甘，剧烈地颤抖着。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通过广播，用最平静的语气，对他进行最后的宣判。
“傅先生，监护仪上的数字，就是林小姐生命的倒计时。”
“你还有，六十秒。”
每一秒，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傅斯年的心脏上。
他眼睁睁地看着屏幕上代表血压的数字，一点一点地往下掉。
50……45……40……
那是林月的生命，在飞速流逝。
他的骄傲，他的自尊，他的掌控欲，在死亡面前，被碾压得粉碎。
他想起林月苍白的脸，想起她对他说“斯年，我怕”时的脆弱。
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起，我跪在他面前，被他羞辱时，那双平静却倔强的眼睛。
两个女人，一个是他捧在手心的珍宝，一个是他踩在脚底的尘埃。
而现在，尘埃却扼住了珍宝的喉咙。
“三十秒。”我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带一丝波澜。
“不……”傅斯年终于崩溃了，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沿着冰冷的墙壁滑落在地。
他痛苦地抱着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
“二十秒。”
“我给！我给你！”
傅斯年猛地抬起头，双眼猩红，脸上满是屈辱和绝望的泪水，他冲着手术室的大门，用尽全身力气咆哮：
“我答应你！傅氏30%的股份！我给你！只要你救活她！我什么都给你！”
走廊里，回荡着他彻底溃败的嘶吼。
李教授看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眼中没有丝毫同情，只是按下了通话键，对里面的我说：“小瓷，他答应了。”
手术室内，我听着广播里传来的声音，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
我拿起手术针，正准备开始那场豪赌。
可就在这时，我的目光，无意中瞥见了墙角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死角。
我的动作，顿住了。
一个疯狂的、更加完美的复仇计划，瞬间在我脑海中成型。
我放下手中的器械，再次按下了通话键。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清晰地传到了傅斯年的耳中。
“傅先生，恭喜你，做了个明智的选择。”
“不过……”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享受着他因为我这两个字而骤然提起的呼吸。
“在你找律师拟定股权转让协议的时候，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一件事。”
傅斯年愣住了：“什么事？”
我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三年前，你把我从医院带走，关进那栋别墅的时候，应该没想到吧？”
“我，姜瓷，除了是你的移动血库，还有一个身份。”
“我是国内司法界泰斗，张承德教授的，关门弟子。”
“非法拘禁，故意伤害……傅先生，你猜，这些罪名加起来，够不够你把牢底坐穿？”
轰！
傅斯年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间倒流。
张承德……那个在法律界说一不二，连他父亲都要敬畏三分的活阎王？
姜瓷是他的学生？
这怎么可能！
一个顶尖的外科医生，同时还是法学界的泰斗的学生？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巨大的、前所未有的恐惧，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傅斯年彻底笼罩。
他终于明白，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只任他宰割的羔羊。
我是一头披着羊皮的恶狼，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了三年的陷阱！
而他，就是那个愚蠢的猎物，一步步，走进了我为他量身打造的绝境。
他惊恐地看着手术室的大门，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越来越冷。
“傅先生，别怕。”
“我这个人，一向喜欢给人选择。”
“股权，或者自由，你选一个吧。”
“哦，不对。”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语气变得玩味起来。
“现在，我两个都想要了。”
“所以，傅先生……”
我缓缓抬起头，对着监控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堪称残忍的微笑。
“我决定，给你一个新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