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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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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宫宴。

靖安侯府的车驾在宫门前停下。

谢宏远脸色凝重,下车前再次严厉地警告了陆氏一遍,几乎是咬牙切齿:

“记住!一个字都不许说!磕头!贺寿!然后立刻跟我回来!”

陆氏穿着诰命服,戴着沉重的头冠,脸上却带着跃跃欲试的神情,敷衍地应着: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宴席设在御花园,灯火辉煌,丝竹悦耳。

贵妃娘娘端坐主位,接受着众人的朝贺。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一位郡王妃抱着自家刚满周岁的粉雕玉琢的小世子,上前给贵妃献礼。

小世子不怕生,咿咿呀呀地冲着贵妃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要抓她头上的步摇。

贵妃看着那玉雪可爱的孩子,眼神恍惚了一下。

就在这时!

坐在下首的陆氏,像是终于找到了“开解”贵妃的绝佳机会,她猛地站了起来!

她端着酒杯,大步走到御座前,声音洪亮,响彻整个宴席,瞬间压过了丝竹和谈笑:

“贵妃娘娘!您别太伤心了!”

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

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整个御花园,瞬间鸦雀无声!

谢宏远脸色剧变,猛地站起身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

陆氏浑然不觉自己成了全场焦点,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娘娘!虽说小皇子福薄,早早去了,可您还年轻,身子骨也好,再生一个不就完了?您看我家珩儿,打小就病病歪歪的,如今更是……唉!可我这做娘的,从来就没放弃过希望!我天天给他用最好的药,人参鹿茸当饭吃,我就不信好不了!”

“您贵为贵妃,更得想开点,往前看!整日里想着过去那点伤心事,多不值当啊!您说是不是?孩子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哗——”

贵妃娘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她指着陆氏,嘴唇哆嗦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娘娘!”

“贵妃娘娘!”

惊呼声四起,宫女太监乱作一团,场面瞬间大乱!

“大胆陆氏!竟敢在御前口出狂言,诅咒贵妃,揭贵妃伤疤,其心可诛!来人!拿下!”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

谢宏远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臣……臣教妻无方!罪该万死!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啊!”

陆氏看着昏厥被抬走的贵妃,声音嘶哑地哭喊起来:

“臣妇绝无诅咒贵妃娘娘之意!臣妇只是心疼娘娘!见娘娘思子心切,郁郁寡欢,臣妇……臣妇是感同身受啊!”

“臣妇的珩儿也……也病重在床……臣妇只是想开解娘娘!想让娘娘想开些,往前看!再生一个龙子凤孙……”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越说越觉得是旁人误解了她的“好心”。

恐惧让她语无伦次,但那股“我没错”、“我是为你好”的执念却支撑着她继续辩解。

“住口!你这毒妇!还敢狡辩!”掌印太监气得浑身发抖,厉声打断她,“来人!还不快拖下去!”

“不!不!陛下!臣妇冤枉!臣妇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啊!”

陆氏挣扎着,竟甩开了上前拖拽她的太监的手,转向贵妃方向,带着近乎癫狂的“恳切”喊道:

“娘娘!娘娘您醒醒!您听臣妇说!臣妇真的没有恶意!孩子没了再生一个就是了!您贵为贵妃,想要什么没有?何必……”

“够了!”一声怒喝,来自龙椅之上。

皇帝缓缓站起身,眼中翻涌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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