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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宁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头皮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她努力撑住身体,望向面前一副保护性姿态的谢衍之:“谢衍之,是你发什么疯!你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又凭什么这么践踏它们!你是人吗?!”
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厌恶鄙弃面前的男人。
从前那个爱她入骨的谢衍之仿佛只是她的臆想,从未真实存在过。
泪水从眼眶汹涌而出,她几乎崩溃地扑上前撕打:“谢衍之,我现在恨不得你去死!”
谢衍之轻而易举制住她挥过来的手,只用了三分力气,便让她再难动弹。
他垂眸盯了温以宁许久,似乎想说什么。
可身后的苏挽月一声轻泣,又让那话一转,变成了一句:“以宁,你冷静一点。”
“你不觉得你这段时间性子太过暴戾了吗?”
话音落下,他又沉寂片刻,落下判决:“你心神太乱,我会找人帮你驱邪净心的,今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没等温以宁反应过来,她便被谢衍之喊来的人带走。
一位身着袈裟的僧人将她关入静室,合掌道:
“温施主,善哉。老衲观您周身黑气萦绕,乃邪祟侵体之兆,才会屡次冒犯他人。”
“不必忧心,未来三日,贫僧自当为您驱邪净障。”
温以宁不明所以,拼命挣扎反抗着压制她的几人:“我没什么邪要驱,你们放我离开!”
僧人摇摇头:“执迷不悟,开始吧。”
未等温以宁反应,几名弟子已将她死死按在地上。众人围着她诵念晦涩经文,声如魔咒灌耳。
老僧点燃符纸,灰烬落入一碗浑浊黑水。他示意弟子掐住温以宁下颌,将那符水强灌入喉——
烟灰的呛涩混着难以名状的苦味直冲肺腑,她泪涌如泉,几乎窒息。
可没有人停手。
而这,只是第一日的“驱邪”。
第二日,她被绑上一个木桩,浑身衣服被剥光,老僧人拿着一柄藤鞭,每诵一句经,便往她身上抽一鞭。
藤编划过细嫩的皮肤,留下火辣辣的疼痛,温以宁几近欲死。
第三日,十盆火红的炭木被摆在温以宁面前。
一刹那,一股悚然的冷气从脚底窜上头顶,她哀求着望向老僧人,连声音都哆哆嗦嗦:“我的邪已经散完了,求您放过我吧……”
“不行。”
老僧人捻着佛珠:“温施主,需得赤脚走过这一排红炭,您身上的邪气才能彻底消散。”
说完,他便命人架起温以宁,强硬她迈上了左脚——
“嘶——”
皮肉被炙烤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温以宁尖叫了一声,痛到有一瞬间意识抽离。
但下一秒,右脚相同的疼痛又立马将她的意识拉回。
短短十米红炭,她走了将近一个小时。
到最后,脚下已经已然麻木。
望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的温以宁,老僧终于满意:“温施主,驱邪仪式已经全部走完,您可以走了。”
走?
温以宁哪还有走的力气,她如一具尸体般被送进了医院。
再次睁眼,她浑身都被裹满了纱布。
身旁一个人都没有,冷得可怕,整整三天,谢衍之只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以宁,我临时出差了,等回来接你回家。”
苏挽月在十分钟前发了一条朋友圈:【一块来寺院祈福啦~一家人齐齐整整】
温以宁看了许久,而后将两个人都拖进了黑名单。
一个月之期已到,她托人拿回那两本离婚证。
而后回了一趟谢家,拿出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
最后,将那几个装满她与谢衍之旧物的箱子搬到院子中。
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火光映照中,她为自己订了一张盲盒机票,出发去了机场。
从不信神佛的她,此刻竟生出唯一的祈愿——
她希望,愿往后余生。
能与谢衍之,死生不复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