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暗流的算计
那股甜腻的腥气仿佛有生命一般，顺着所有人的口鼻往里钻。
阿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油腻的棉花，恶心得想吐。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猛地将他往后一拽。
“别待在这儿！想死吗！”
是阿秀！
她的脸色在火光下白得像纸，眼神却异常镇定。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阿木，像泥鳅一样穿过慌乱的人群，一路狂奔回了她家。
关上门，阿秀立刻从屋里摸出一把干艾草，用火折子点燃。
嘴里念念有词，用冒着浓烟的草束在阿木身上下下地熏了一遍。
一股辛辣的草木香气驱散了那股甜腥，阿木混沌的脑袋这才清醒了几分。
“那是什么东西？”他声音发颤，牙齿都在打架。
“是蚕煞！你大嫂死得怨气太重，寿蚕被怨气污染，已经成了索命的邪物！它会无差别地攻击村里所有活人，而被它沾染上的人，很快就会皮肉腐烂，化为一滩脓水！”
阿木听得头皮发麻，想起刚才那股喷向村长的毒液，顿时感到一阵后怕。
阿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乌漆嘛黑的药丸，递到他面前：“把它吃了。”
“这是……”
“定神丸。蚕煞能循着活人的气息追来，尤其是你这种阳气旺的。这颗药丸能暂时掩盖你的气息，帮你躲过它的追踪。”
阿木看着那颗散发着怪味的药丸，心里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是阿秀的母亲，柳婶。
阿木吓了一跳，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猛地站了起来。
柳婶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阿木身上，眼神复杂。
她并没有多问，只是对阿秀说：“这么晚了，还不让你阿木哥回去歇着。”
阿秀似乎有些怕她，撇了撇嘴，对阿木说：“你快回去吧，记住，千万别出门。”
阿木点点头，逃也似地往外走。
路过柳婶身边时，柳婶却突然抓住他的手，飞快地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东西，同时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别吃那丫头给的东西，危险。这个香囊你贴身带着，能保你平安。”
阿木低头一看，手心里是一个缝制精致的锦缎香囊，散发着一股清冷的异香。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柳婶已经松开了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回到家里，阿木一夜无眠。
阿秀的药丸和柳婶的香囊，让他心乱如麻。
第二天，村里就出事了。
村口的王二麻子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家水缸里，全身皮肤溃烂，像是被煮熟了一样。
紧接着，又有两户人家传出了惨叫。
蚕煞的恐怖，如同瘟疫一般，迅速笼罩了整个刘家村。
村长那条被毒液溅到的胳膊，已经烂得看见了白骨。
他强撑着请来了一位云游的道长。
那道长一身青布道袍，仙风道骨，只在村里转了一圈，便锁起了眉头。
他指出，必须立刻找到蚕煞的源头，也就是那颗暗红色的王茧，用道火将其焚毁，否则不出三日，全村都将变成一片死地！
道长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人群里的阿木，突然“咦”了一声。
他把阿木单独叫到一边，围着他走了两圈，鼻子不停地嗅着。
“奇怪……你身上除了沾染了煞气，怎么还有其他邪术的气息？”
他盯着阿木的眼睛，意有所指地提醒了一句：“后生，你身上的是非因果，比这蚕煞还麻烦。记住，能害你的，往往是你最想不到的人，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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