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
江时沐浴在金光之中,稳步朝着仪妃殿走去。
此去,他是要向仪妃娘娘请安。
刚至仪妃殿门口,江时猛地顿住脚步。
殿内竟空空荡荡,不见一个太监与宫女的身影,静谧得有些反常。
此时正值未时,按常理,贵妃殿中应时刻有值守的太监或宫女。
江时初来乍到,自然不知,这殿内的侍从,皆是仪贵妃特意遣散的。
他的目光在殿内逡巡一圈,最终落在书桌旁那道曼妙身姿上。
刹那间,江时心中一动,未及多想,便抬脚朝着那人走去。
走到近前,江时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半蹲礼,口中清朗说道。
“恭请贵妃娘娘圣安,愿娘娘凤体安康,诸事顺遂。”
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
“起身吧,你倒是个勤快的。去,把本宫床边的簪子拿来。”
徐澜仪慵懒地靠在椅上,身着一袭翠绿色华裳,那大长腿自然交叠,更衬得身姿婀娜。
如瀑般的乌黑柔发随意披散而下,更添几分妩媚。
她手中原本正捧着一本书,见江时走来,动作极快地悄悄将书合上,不着痕迹地藏于背后,而后向江时吩咐道。
事实上,早在江时刚到门口的那一刻,以徐澜仪七境的强大实力,便已敏锐察觉。
她不动声色,就等着江时前来请安。
此时,她心中有些慌,也怪自己,本在床榻上看书看得好好的,偏心血来潮,非要跑到这书房边上。
这下可好,若是被这小太监瞧见手中之书,那可就掉大发了。
她在心底盘算着,等这小太监把簪子拿给自己,便赶紧将他打发走,顺便好好和他讲讲这仪妃殿里的规矩。
或许是体内浩然正气的压制,这一次,徐澜仪再度见到江时,早上那种莫名的悸动已然消散。
然而,心间那份安心之感,却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仪妃娘娘,这是您要的簪子。”
江时从那满溢着旖旎香气的贵妃香闺中走出,手中稳稳托着一支簪子。
这簪子华贵非凡,通体莹润。
徐澜仪见状,伸出如羊脂玉般白皙细腻的手臂,准备接过簪子。
就在这转瞬之间,她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江时的手指。
江时的手指笔直修长,骨节分明,透着一种独特的美感与力量。
这一触碰,仿若一道电流瞬间蹿过徐澜仪全身,她娇躯猛地一颤,像是受惊的小鹿,以极快的速度将手臂缩了回去。
刹那间,红晕如春日盛开的桃花,迅速爬上她的脸颊,蔓延至耳根,整个人看起来娇艳欲滴,煞是好看。
这突如其来的娇羞模样,让江时一时看呆了眼,目光不自觉地被牢牢吸引。
“砰!”
一声清脆的声响打破了此刻的静谧。
一本书从徐澜仪先前藏在背后滑落,重重砸在地上。
江时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那泛黄的封面上,赫然写着《浪史奇观》四个大字。
一瞬间,江时只觉脑海中万马奔腾,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端庄自持、仪态万千的贵妃娘娘,私下竟然也会读春秋。
他不禁在心中感叹,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不是你想的那样,哎哟!”
徐澜仪又羞又急,玉容泛起更浓的红晕,急忙出声解释,同时下意识地弯腰,如天鹅曲颈般优雅,伸手去捡那本不慎掉落、让她窘迫不已的书。
江时本就机灵,反应亦是极快,在同一瞬间,他也俯身下去。
刹那间,两人的手在空中触碰,似有电流“滋滋”作响。
徐澜仪仿若被猛地蛰了一下,娇躯猛地一颤,脚步踉跄,一个没站稳,整个人摇摇欲坠,差点狼狈摔倒。
千钧一发之际,江时眼疾手快,如猎豹般敏捷,伸出手稳稳扶住徐澜仪那纤细柔软、仿若水蛇般的腰肢。
入手处,触感柔软,似春日里最轻柔的云朵,又带着丝丝温热,江时心中不由泛起了不一样的想法,像有一只羽毛在轻轻撩拨。
稳住徐澜仪后,江时用另一只手迅速捡起地上的书,递向徐澜仪,同时赔着笑脸,恭恭敬敬地说道。
“娘娘看的书,自然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大不相同。
想来只是这书名看着怪异,实则内藏乾坤。”
徐澜仪此刻身子微微发软,下意识地靠在了江时的肩膀上,她嗅着江时身上独有的男子气息,那股青涩中带着坚毅的味道,让她脸上的红晕愈发浓重,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的心中慌乱与疑惑: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竟对一个小太监动了别样心思?这实在是不应该啊!
她试图从这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可那股莫名的情愫,却如藤蔓般,在心底悄然缠绕、蔓延 。
“小时子,你进宫几个月了?”
徐澜仪努力稳住内心那如小鹿乱撞般的异样感觉,莲步轻移,缓缓离开了江时那坚实有力的臂膀。
她双颊绯红,仿若天边绚丽的晚霞,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羞涩与好奇,轻声向江时问道。
此刻,这个名叫小时子的小太监,就像一个神秘的谜团,勾起了她强烈的探索欲。
“回娘娘的话,奴才从十岁进宫,至今已有八个年头了。”
江时眼见徐澜仪那修长笔直的大长腿迈动,曼妙身姿渐渐远离自己的臂弯,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仿佛错过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听到问话,他垂首敛目,依照原身的记忆,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一时间,周遭陷入了静谧,许久都没有再听到徐澜仪的声音。
江时心中泛起一丝疑惑,按捺不住好奇心,微微抬眼,目光朝着仪妃娘娘投去。
换做以往,他连正眼瞧一瞧贵妃娘娘的胆子都没有,可如今时过境迁,自己已然“开挂”,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怎能还如前两个月那般卑微怯懦地活着?
只见徐澜仪慵懒地倚靠在椅子上,双眼微微放空,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之中。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手指下意识地轻轻搓动着,那无意识的小动作,竟莫名地添了几分娇憨与妩媚,在江时眼中,如一幅绝美的画卷,令他看得微微失神 。
“这后宫啊,水深得很,往后你便跟着本宫吧!”
徐澜仪从沉思中悠悠回过神来,朱唇轻启。
那口吻,让人无端生出几分亲近与依赖。
“多谢娘娘厚恩!”
江时听闻此言,不假思索,“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个头。
这宫中长久以来的规矩和尊卑意识,早已深深烙印在他骨子里,这般谢恩的动作,几乎成了本能反应。
“先起身吧。在这后宫之中,本宫虽说不上一手遮天,但混得还算不错,护住你,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徐澜仪忽然伸出手扶住江时的手臂想要将其扶起。
但刹那间脸上原本渐渐褪去的红晕,却如燎原之火般迅速蔓延回来,而且愈发浓烈,似天边被夕阳烧得通红的晚霞。
她的指尖刚触碰到江时手臂的刹那,一股莫名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她慌乱不已,下意识地像触了电一般,猛地将手抽回。
这突如其来的抽手动作,让正准备起身的江时毫无防备,身体猛地往前一倾,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江时稳住身形,心中暗自腹诽。
这仪贵妃,真是又菜又爱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