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消毒水的味道迟迟不散，方瑶刚从又一轮的呕吐中缓过劲。
床头上的手机忽然急促的响了起来，她的心脏莫名一跳，颤抖着指尖划开了接听键。
“方女士您好。”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女声，“您之前寄养的小狗‘糯米’我们已经给您送回家了哦，您的亲人已经给您签收了。”
“什么？”方瑶的声音瞬间拔高，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
店员被她吓了一跳，讷讷道：“那个……签收人是您妹妹，我们便……”
苏筱雅！
方瑶眼前一黑，几乎要从床上栽下去。
下一瞬，她猛地挂了电话，想也不想，掀开被子就往病房外冲。
身上的伤口开裂渗血，胃里翻涌着恶心感，可她全都顾不上了。
糯米是他怀孕时领养的小狗，陪着她走过了最艰难的孕期，不久前小狗得了感冒，她寄养在宠物医院治病……
门外的护士见到她，连忙上前阻拦：“方女士，您还不能出院！您身体还很虚弱，现在出去会有危险的！”
“让开！”方瑶用力推开护士，声音里满是绝望的急切，“糯米！我要去找我的糯米！”
她踉跄着冲出病房，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光着脚踩在医院冰冷的走廊上，身上鲜血四溢，可她像是感觉不到疼，满脑子都是小狗的身影。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家门地址时，声音还在不停发抖。
一路上，她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一遍遍在心里祈祷……
车子终于停在小区门口，方瑶付了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下车往家里跑，刚跑到花园门口，她就猛地顿住了脚步。
苏筱雅正蹲在花园的角落里，手里拿着一把小铲子，一点一点地往一个土坑里填土，而她的旁边，放着一个空的狗笼。
“苏筱雅！”方瑶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撕心裂肺的恐惧，“你在干什么？糯米呢！？”
苏筱雅被她的吼声吓了一跳，手里的铲子掉在地上,她转过头，脸上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姐姐，你回来啦,我在种小狗呀！”
“种小狗？”方瑶的脚步顿住，血液瞬间冻结，“什么意思？”
“妈妈跟我说过，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苏筱雅嘿嘿笑着，指着那个土坑，“我把小狗种在土里，明天就能长出好多好多小狗陪我玩啦！”
方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尖叫一声，扑到土坑旁边，死死盯着泥土边缘露出的一点白色的毛边。
“不……不可能……”方瑶的声音开始颤抖，她跪在地上，猛地伸手开始挖土，指甲断裂，被石子划破，她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糯米！糯米你出来！”她一边徒手挖，一边哭，眼泪混合着额角流出的血滴在地上。
她的十个手指很快就变得鲜血淋漓，但她一点停顿没有，只是疯狂的挖着，一点时间都不敢耽误。
泥土被一点点挖开，白色的狗毛越来越多，最后，糯米小小的身体露了出来。
它的眼睛还睁着，里面满是恐惧和痛苦，小小的身体早已僵硬，她的小糯米，再也不会摇着尾巴扑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