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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人证物证俱在，你抛妻弃子，欺瞒圣上，还要作何狡辩？”
大理寺卿怒目圆睁。
我心中一片冰冷，这就急着盖棺定论了？
我看着沈宽，他埋首于袖间，肩膀耸动似在哭泣，可我分明看到他嘴角那抹压抑不住的狞笑。
再看那刚从屏风后走出的翠娘，她护着肚子，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眼底却是得意的挑衅。
我垂首低笑，随即笑声愈发张狂。
“疯了！这姓沈的被揭穿真面目，疯了！”有人惊呼。
我收住笑声，上前一步。
在所有人以为我必死无疑的目光中，我抬起头，朗声道：“大人，既然验出有孕，那便再好不过！”
我转过身，目光扫过沈宽和翠娘惊愕的脸。
“正因为她有了身孕，那我更要自证清白了！”
“这妇人有身孕，只证明了一半。”
我负手而立，神色淡漠。
“但这另一半，孩子是谁的，总不能凭她一张嘴，说是谁就是谁吧？”
话音未落，沈宽便跳了起来。
“放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他指着我的鼻子，唾沫横飞，恨不得戳到我脸上：
“稳婆已验明正身，她腹中确有胎儿，你还要如何狡辩？”
“沈清！你还要不要脸？难不成还要滴血认亲？孩子还在肚子里，你要剖腹取子不成？”
“你好毒的心肠！为了荣华富贵，竟要杀子证道！”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周围百姓瞬间被点燃了怒火。
“太狠毒了！”
“这哪里是状元，分明是阎王！”
“打死这个陈世美！”
烂菜叶子和臭鸡蛋如下雨般朝我砸来。
我不躲不闪，任由一枚鸡蛋砸在肩头，蛋液顺着衣袍流下，腥臭刺鼻。
沈宽眼中闪过一丝快意，正欲再骂。
我却往前迈了一步，死死逼视着他。
那目光太冷，沈宽被惊得后退半步，色厉内荏道：“你……你待如何？难不成还能是自己怀的不成？”
“族兄这就说对了。”
我勾唇一笑，转过身，对着大理寺卿长揖到底。
“沈清请求，验明正身！”
大理寺卿眉头紧锁，显然被我这不按套路出牌的举动搞蒙了。
“验明正身？方才不是已经验过翠娘了吗？”
“非也。”
我直起身子，目光灼灼，声音传遍大堂每一个角落：
“我是说，验我。”
全场死寂。
连一直跪地哭嚎的翠娘都张着嘴，呆呆地看着我，连哭都忘了。
沈宽愣了半晌，随即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嘲笑：
“验你？哈哈哈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是个男人，难不成还能验出花来？莫非你也要验验自己有没有喜脉？”
宋廉大儒更是气得胡子乱颤，拐杖顿得砰砰作响：
“荒唐！荒唐至极！”
“老夫从未听过男子还要验身的道理！你这是在戏弄公堂，戏弄律法！有辱斯文！”
“是不是戏弄，验过便知。”
我不理会他们的嘲讽，只盯着大理寺卿，眼神坚定。
“你……当真要验？”大理寺卿迟疑问道，大概是觉得我疯了。
我缓缓直起身子，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
沈宽还在一旁叫嚣：“大人，别听他的！他就是想拖延时间，想找人疏通关系！一个大男人验什么身，传出去简直笑掉大牙！”
“堂兄既然笃定孩子是我的，又何惧我这一验？”
我冷冷回敬，随后转向刚刚走出屏风还没来得及离开的那两位稳婆。
那两个婆子面面相觑，显然也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差事，一脸茫然。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扯开衣领的一角，对着堂上高声喝道：
“请派稳婆来！”
“今日，我便让这天下人看看，我沈清到底有没有作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