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1995年平县的秋风吹得老街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县公安局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林涛把一张泛黄的手写名册拍在桌上，上面是供销社所有员工的登记信息，纸边已经卷了起来，墨迹还有些洇染。
“重点查临时工。”林涛用手指点着名册上的两个名字，“陈阳、李小虎，尤其是陈阳。”
赵磊凑过来，指着陈阳的登记信息：“林队，你看，陈阳的籍贯写的是‘平县邻镇陈家村’，联系人写的是‘无’，身份证号只写了前六位，后面全是‘不详’。这登记信息也太敷衍了，明显有问题。”
苏梅翻看着李小虎的信息，摇了摇头：“李小虎的信息倒是完整，籍贯是本县李家庄，联系人是他父亲，我们已经派人去核实了，他昨晚确实在家睡觉，有他父母和邻居作证，暂时可以排除嫌疑。”
“问题肯定出在陈阳身上。”林涛站起身，“赵磊，你带两个人去邻镇陈家村，核实陈阳的身份；苏梅，你留在局里，联系户籍科，查查有没有‘陈阳’这个名字的户籍信息；我再去供销社一趟，问问有没有人知道陈阳的真实情况。”
供销社的办公室里，会计老张正在整理老周的遗物，大多是些旧账本、老花镜和几件换洗衣物。看到林涛进来，他叹了口气：“林警官，陈阳这小子真是害人不浅，老周死得太冤了。”
“老张，你再仔细想想，陈阳入职的时候，有没有提供过身份证或者其他证明？”林涛问。
老张摇了摇头：“没有！高主任当时说‘陈阳是我远房亲戚，人品可靠，不用麻烦’，就让他直接上班了。我们供销社招临时工，本来就没那么严格，尤其是高主任打招呼的，我也就没多问。”
“陈阳平时和谁走得比较近？有没有提到过他的家人或者老家的情况？”
“没提到过家人，也没说过老家的事。”老张回忆道，“他平时独来独往，除了干活就是待在宿舍，很少和我们说话。不过他每个月发了工资，都会去邮局寄钱，地址好像是邻镇，但具体是哪里，他没说过。”
“寄钱？”林涛心里一动，“他一个月工资多少？寄多少钱？”
“临时工工资不高，一个月三百块，他每次都寄两百五十块，只留五十块生活费，看着挺孝顺的。”老张说。
这时，售货员小李跑了进来：“林警官，我想起一件事！前几天陈阳让我帮他写一封信，地址是邻镇陈家村，但收信人写的是‘陈秀收’，他说陈秀是他母亲。”
“陈秀？”林涛把这个名字记在笔记本上，“你确定地址是邻镇陈家村吗？”
“确定！我帮他写的信封，还帮他贴了邮票，寄的是平信。”小李说。
另一边，赵磊带着队员骑着自行车，颠簸在去往邻镇陈家村的土路上。90年代的农村，土路坑坑洼洼，骑车格外费劲，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陈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