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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七点，周浩的电话就打来了。
“妈，你今天必须去公司辞职！听见没有？”
他的声音像催命符。
我挂断电话。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张茜她妈的语音。
“晓月啊，年轻人不懂事，你多担待。”
“但你要是不辞职，我们只能去你单位找领导聊聊，说说你的家事了。”
“毕竟啊，家丑不可外扬，但你要是逼得我们没办法……”
她的声音阴阳怪气的，每个字都像裹了毒。
我换好衣服出门。
公司在市中心，地铁要坐四十分钟。
快到公司楼下时，我看到了一群人。
周浩、张茜，还有她的父母，还有几个我不认识的人。
他们堵在公司大门口。
张茜抱着孩子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大家评评理啊！我婆婆不顾孙子死活，逼得我产后抑郁！她就是个冷血的老虚伪！”
周浩站在旁边，冲着过路的人群喊：
“我妈就是个工作狂！为了她的破工作，连亲孙子都不管！这种人还配当奶奶吗？”
张茜她妈也在那儿添油加醋：
“她就是自私！年纪一大把了还在外面装女强人，家里的事一概不管！”
保安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进大楼。
同事们从旁边经过，都在看热闹，窃窃私语。
“那不是许总监吗？”
“她儿子这么不孝顺啊？”
“看着挺体面的，没想到家里这么乱。”
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
“静姐！”
李梅冲过来，把我护在身后，对着周浩他们吼，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静姐为这个家付出多少你们不知道吗！”
“付出？”
周浩冷笑，
“她付出什么了？除了钱，她给过我什么？”
“钱还不够吗？你从小到大哪样不是她给的？”
李梅气得浑身发抖。
“那是她应该的！”
张茜抱着孩子站起来，
“谁让她是当妈的？”
周浩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张纸，举得高高的。
“各位！我手里有我妈的精神疾病诊断书！”
“她有暴力倾向！我要求公司为了员工安全，必须辞退她！”
我看清了那张纸。
是PS的。
粗制滥造的PS。
连医院的章都是歪歪扭扭的。
“周浩，你疯了吗？”
李梅冲上去要抢那张纸。
保安过来拦住了她。
人越聚越多，指指点点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站在人群外围，看着我一手养大的儿子，举着伪造的诊断书，试图毁掉我的事业和名誉。
他为了让我回家当免费保姆，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转身，走向公司大楼。
“许总监，您没事吧？”保安问。
“没事。”
我走进电梯，按下了十八楼的按钮。
不是人事部。
是国际业务部总监办公室。
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周浩和张茜击掌庆祝的样子。
电梯门在十八楼打开。
国际业务部总监办公室的门牌在眼前晃了一下。
我推门进去。
王总监正在接电话，看见我愣了一下，挂断电话站起来。
“许静，你怎么来了？楼下那是——”
“王总，海外协议，我签。”
他眨了眨眼:
“你确定？三年，你孙子不是刚出生——”
“确定。”
我从包里掏出那份协议，翻到最后一页，拿起他桌上的笔，签下名字。
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清脆。
王总监拿起协议看了看，抬头看我:
“许静，你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那行，我马上报上去。”
他按下内线，
“小张，通知CEO，许静答应了。”
十分钟后，CEO的办公室。
吴总坐在真皮椅上，看着我签好的协议，笑了:
“许静，公司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那边市场开拓就靠你了！”
他站起来，伸出手。
我握住。
他的手很有力。
“你放心，待遇绝对不会亏待你。”
“年薪翻倍，另有高额补助和安家费。”
吴总拍拍我的肩膀，
“回去收拾收拾，三天后出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