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婆婆脸上最后一丝血色褪去，身体猛地一晃，眼看就要向后倒去。
“妈！”我大惊失色，赶紧扶住她，入手一片冰凉。
我摸到她的脉搏，发现她呼吸急促，手脚冰凉得吓人。
婆婆有心绞痛的旧疾，最忌讳情绪激动和受凉。
我急了，对着叶蔓薇和王老师嘶吼道：“快开门！我婆婆心脏病犯了，需要马上吃药！她的药就在包里！要是出了人命，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王老师也被这阵仗吓到了，有些慌乱地看向叶蔓薇。
叶蔓薇却依旧不以为意，冷笑道：“又来这套？刚才不是还挺精神的吗，这会儿就装病了？你们这种底层人，讹人的手段倒是层出不穷。王老师，你可别被她们骗了。”
天气本就阴冷，这房间更是像个冰窖。
婆婆的状况越来越差，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声也变得微弱。
我心急如焚，声音里带上了无法抑制的哀求：“我求求你，算我求你！要怎么样你才肯让我们出去？救人要紧！”
“好啊。”
叶蔓薇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甲抬起我的下巴，逼我直视她，“条件很简单，跪下，给我磕三个头，然后当着你好儿子的面，亲口承认你是个不负责任、自私自利的母亲，发誓以后永远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一家三口的幸福生活。我就考虑让你们走。”
“你！”我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婆婆虚弱地抓住我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摇头：“向知……别跪……她不配……我们家的女人……不能没有骨气……”
叶蔓薇见状，对着王老师使了个眼色。
王老师立刻会意，端起桌上一杯给孩子准备的凉白开，“哎呀”一声，像是脚下绊了一下，整杯冷水都泼在了婆婆的胸前。
“真是不好意思，手滑了。”
王老师毫无诚意地道歉。
冰冷的凉水透过羊绒大衣，猛地刺激到婆婆的皮肤。
她身体剧烈地一抽，捂着胸口，疼得蜷缩起来，几乎晕厥过去。
“我妈快不行了！你们这是在杀人！”
我彻底崩溃了，理智的弦瞬间崩断，不顾一切地想往外冲，却被赶来的两个女老师死死按住。
她们也被这阵仗吓到了，王老师迟疑道：“蔓薇姐，我看……这位老夫人好像真的不是装的，要不……还是算了吧？万一真出事……”
叶蔓薇冷哼一声，眼神阴鸷：“没用的东西！怕什么？我说了，只要她答应我的条件，我立刻叫救护车。是她们自己骨头硬，宁愿看着老的去死也不肯低头，怪得了谁？”
看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婆婆，我所有的坚持和骄傲，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骨气？尊严？在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我咬紧牙关，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膝盖骨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好，我答应你。你说的，我都做。”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