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苏晨迅速俯身在蜻蜓的右眼皮上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轻得就像是一阵风,你还未嗅到春天的气息,风就消失了。如同蝴蝶的触角轻轻地触碰着花朵,花朵还未来得及颤抖,美好就飞走了。
但是就是那一点,那么一点点的触碰,干涸的嘴唇在他的眼皮上蘸水似的一点,明明是再平凡不过的卑微兽人,留下的吻却如同火星一样惹燃了他的整个身体,烧得他浑身皮肤都炸裂了。
蜻蜓捂住了右眼睛,他呆呆地看着苏晨,眼皮被彻底烫伤了,被她的唇灼伤了。
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饥渴,他舔了舔自己的嘴皮,“这也算得上吻吗?”
他死死地盯着苏晨,手指微微颤抖,他指向了自己的唇,“亲爱的,你该吻这里。”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那个吻再一次降临,滋润他永不知足的心。
这种强烈的欲望拉扯得他,如同心脏被涂了蜜的丝线缓缓切割一般,甜蜜到疼痛。
可是为什么隐隐之中甚至还藏着一丝恐惧。
但他还是靠近了她,“吻我,亲爱的。”
“不要,”苏晨拒绝了,“我的报酬刚刚已经给了。”
苏晨竖起手指,抵住了蜻蜓靠近的肩头,阻止了他的接近。她挑了挑眉,笑得有些玩味“如果你表现好的话,下一次,我会奖励你的。”
“是吗?”蜻蜓的表情晦涩难明,咬着唇吐出了一口气,“这可真是至高无上的奖励呢。”
他伸出手掌包裹住了苏晨抵住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如同包裹着自己的心脏。
他凝视着苏晨,嘴角的凹陷让人感觉危险万分:“我会自己夺取这奖励的,在亲爱的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之前。”
“在那之前,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苏晨抽出了自己的手指,毫不在意他的挑衅,“就像我们约定好的那样。”
“遵命~”
“第一大逃杀正式比赛什么时候开始?”
“立刻,就在倒计时结束后。”蜻蜓指了指半球形的穹顶上巨大的屏幕,时间居然只有十分钟了。
“大逃杀有什么规则吗?”
蜻蜓叹了口气,他明白了苏晨是真的对此一无所知,不知道是该称赞她勇敢,还是可怜她的愚蠢。
“真不知道你是从哪个乡下的小行星来参加比赛的,连最基本的规则也不知道。大逃杀是每年都会举办的赛事,分为预选赛和正式比赛,预选赛采用一对一的形式,正式比赛则是团队赛的形式,由三人组队参加,一般会有五百组参赛,比赛时间为十四天,十四天后只有十组能够获胜,赢得相亲盛宴的邀请函。”
“相亲盛宴是什么?”
蜻蜓无奈地笑了笑,“连这都不知道,我甚至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兽人了。”
他只是随意一说,却不知道这让苏晨寒毛都竖起来了,她确实不是兽人,她也不想知道暴露自己人类身份的后果。
她僵硬地补充了几句:“哦哦,我好像记得这个。是要见到一些异性是吧?”
“是的,相亲盛宴是星际所有雄性唯一能够接触到雌性的机会,只有大逃杀的胜利者才有资格和雌性签订契约,成为她们的族裔,减缓自己的堕化速度,延长我们可悲的生命。”
堕化?苏晨记得在674号变成老鼠的时候,有人喊着他完全堕化了。难道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雄性都可能会变成失去理智的怪物吗?
苏晨看了看蜻蜓,他是周围一群似人非人的怪物中看起来最正常的,除了那双古怪的复瞳外。
他看起来英俊极了,苍白的脸庞有一种中国古典瓷器一般纯净的美,红色长发被束在脑后,眼眶深邃,鼻骨起伏完美而有力,就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而周围的其他兽人,以苏晨人类的眼光来看,就像是科幻电影里面邪恶博士失败的试验品,把人类的身体和各种野兽胡乱的拼接在一起。
人的头颅长在了蛇的身体上,或者是马的上半身衔接在了人的大腿处,还有着拥有着人类五官的深海鱼类一般的怪物,浑身湿漉漉地滴下浓稠的粘液。几乎每多看一眼都是对精神的一种污染。
可是这些怪物彼此却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他们交谈着,喝彩着,仿佛拥有着人类外表的苏晨才是其中的异类。
这或许也是她被称作“残疾兽人”的原因。
而堕化就是从他们人形变成怪物的原因?
苏晨看了一眼蜻蜓询问道:“你的堕化程度很轻微吗?”
蜻蜓嘲讽似的笑了,“堕化程度低的兽人是不会出现在大逃杀现场的,亲爱的。我们距离怪物都只有一线之隔。”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还保有现在的这副外貌吗?因为我和周围的杂碎们不一样”,蜻蜓高傲地扬起了一抹笑,“高等级的兽人即便堕化程度已经非常高了,也绝对不能在雌性面前暴露自己可怖的真身。随时随地维持完美的外形,是高级兽人所必须具备的能力。”
他俯身靠近,将鼻尖停留在了距离苏晨不到三厘米处,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脸颊上,如同一场暧昧的引诱,“毕竟,这可是我们捕获雌性的最佳利器了”,他的声音宛如叹息。
苏晨看着他轻轻舔了舔下嘴唇,舌尖一闪而过。一瞬间,心脏骤停,一切仿佛都迷离了,苏晨的目光被那点艳红狠狠捕获了。
她的感官迟钝起来,唯有蜻蜓的动作仿佛被放慢了很多很多倍,苏晨能够看见那樱桃般的唇珠是怎么样挑逗地舌尖打湿,然后缓缓地互相摩擦着,性感到无以复加。
她仿佛掉入了泥沼里,力气被剥离了,寂静无声,世界都在陷落。
她突然很想,很想,很想亲上去。这太不正常了?她怎么了?苏晨收紧了拳头。
“亲爱的~你明白了吗?”那红的滴血的唇微微张开,露出了一点点舌尖,仿佛在吟唱,又仿佛在赞叹。
“你对我干了什么?!”苏晨倏然清醒,她的指尖扣进了掌心里,强烈的刺痛感唤醒了她的理智。
“这么快就清醒了吗?”,蜻蜓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我什么也没干。”
他一脸坏笑地说:“只是让你亲身体验一下雌性的待遇罢了,怎么样舒服吗?”
他扼住了苏晨的手,缓缓展开了她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刚刚指甲留下的细微伤痕,意味深长地说:“看来你很快乐呢~”
接着他看向苏晨,发出了正式的邀请,“怎么样?亲爱的。下一场要和我组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