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秋摇了摇头：“黎老师，我自己去刷就好，不用你帮我。我会把它刷干净的。”
老师欣慰地微笑：“我们秋秋真是太能干了，好孩子。”
苏晚秋看着黎老师脸上温柔的笑容，心里的委屈突然就消散了。
她已经得到了黎老师那么多的关心和爱，不应该再奢求什么。
就这样就好。
她是黎老师眼里优秀的学生，乖巧的学生，努力上进的学生。
能得到老师的喜爱，这样就已经很足够了。
清逸哥哥的妈妈，只是自己的老师。
仅此而已。
苏晚秋向黎老师借了刷鞋的工具，在水池里认认真真地把自己鞋子上的污渍刷洗干净。
直到蝴蝶结亮片的每一个缝隙，都没有污渍。
她从那时就突然明白，或许，每个人在这世界上得到的爱都是有上限的。
或许，她只能得到那么一点点的爱。
这辈子能够得到的所有的爱，都是黎老师给的。
黎老师给她的爱已经占了她这辈子所能获得的全部份额，不能期待更多了。
“你自己过来选吧，想喝什么就拿什么。”
苏晚秋被这句话猛然惊醒。
整个人从回忆里抽身，思绪又回到了眼前的超市。
面前，是叶清逸高大帅气的身影，和大大的装满各式各样饮料的冰柜。
叶清逸漂亮的眼眸正在看着自己，一瞬不瞬。
眼神温和，里面没有带任何的敌意。
仿佛她刚才的回忆就像梦一场，与眼前人毫无关系。
“你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自己挑。”叶清逸见她怔在原地没动，不由得出声催促。
苏晚秋只能赶紧上前走了两步，来到冰柜前面。
叶清逸正站在柜门旁，离她如此之近，近到无法躲闪。
苏晚秋迅速地从冰柜里拿了一瓶饮料，又闪电般地退开。
叶清逸见她如此，忍不住蹙眉。
“你躲这么快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苏婉秋没有接话，只是拿着饮料往收银台的方向撤走。
“我选好了，我去付款。”
叶清逸也拿着自己选的饮料迅速跟上她。
在她走到收银台的前一刻，伸手拦住她。
苏晚秋诧异地看向叶清逸，只见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付款码。
“不用你，我来付款。”
见他如此坚持，苏晚秋只好退后，怔怔地看着他完成支付。
那只拿着手机的手，手指修长完美，像一幅画。
苏晚秋不禁把自己的手往后藏了藏。
她那双手，指节有些粗，掌心有些老茧，颜色更谈不上白皙。
拿着那瓶饮料，苏晚秋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一言不发地走着。
叶清逸走出超市，突然停下。
苏晚秋差点撞上他的后背。
“你的三分球投得不错，练过？”
这个问题来得突然，苏晚秋毫无心理防备。
“……嗯，练过。”
叶清逸似是突然来了兴趣，转身面对她：“准确率很高，怎么练的？”
苏晚秋下意识地隔着裤子，攥紧了口袋里的手机。
这部老旧的智能手机里，藏着一张旧照片。
是黎老师当年发给她的，叶清逸篮球比赛时，一个三分球定输赢的投篮照片。
照片里，叶清逸侧脸微扬，碎发飘逸，手臂伸展出优美的弧度，嘴角还带着自信的微笑。
她就是从那时起，知道了什么是三分球。
好帅啊。
下课时，放学后，深夜，周末，假期……
她抱着一个旧篮球，站在三分线外，遥遥地看着篮筐。
那里，就是她要到达的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