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直接开到银月湾的客厅门口,宁清打着伞站在外厅屋檐阶梯。
“谢谢先生。”
沈沐颜把外套放在一边,出车门的那一刻,一股冷风忽然席卷过来,还好宁清带了个小毯子及时披在她身上。
“嗯。”秦宴洲嗯了一声,始终没有再侧眸看她。
等车子绕过喷泉花坛,看不见踪迹,沈沐颜才回到客厅。
夜深,雨水渐小,斜斜划过玻璃,驳杂交错往下。
浴室水雾朦胧,飘渺如仙,气息里掺杂着玫瑰花香,沈沐颜靠在圆形的大浴缸边围,手里,红酒杯轻微摇晃。
眼尾懒懒上勾,慵懒娇贵。
精致的蝴蝶骨上,几枚红艳的玫瑰花瓣依附不落。
她自回家后,思绪便有些复杂,睁眼闭眼都是秦先生的模样,皎皎如天上清辉明月,又像是露骨的妖孽,分明衣冠整整,却处处都吸引人。
她是不是又生病了?
沈沐颜放下酒杯,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怕是有些醉了。
…………
参与进壹号地皮开发的所有公司名单已经确认,沈青山从港城赶来镇场,主持庆功晚宴。
但意义却不只是庆功,更是向沪城各大名流介绍他的女儿沈沐颜,她将全权负责沈氏在沪城的发展。
明月昭昭,璀璨华灯使室内犹如白昼,宾客皆以盛装出席,群英荟萃。
富贵迷人眼,佳酿醉人心。
除开生日宴会,沈沐颜是第一次做这种大型商业宴的主人公,优雅地举着香槟,陪父亲在各商业伙伴周围敬酒。
她很少喝,一直在默默记名字,记面相。
“颜颜,待会儿秦家的人到了,你记得亲自去敬酒。”
“壹号地皮的合作能进行得如此顺利,他们定是帮了不少忙。”
半小时后,沈青山将沈沐颜带到一边细细嘱咐,看着慢慢成长起来的女儿,他其实很欣慰,但是总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不然惹她骄傲。
“知道啦,其实我就只见过秦先生一个人,他确实帮了我不少。”沈沐颜说粤语的时候声音更温柔。
此时,远远,一个清贵如鹤的身影出现在宴厅门口。
狭长又明睿的双眸淡然扫过来回谈笑的宾客,最后,目光停留在左侧边陲的小圆桌,准确点,是沈沐颜的身上。
她今日的风格不一样,酒红色的丝绒吊带裙如绸缎般在明耀灯光下熠熠生辉,冰肌玉骨,纤腰曼妙,乌发红唇,长发微卷慵懒耷拉在后背。
她在与沈家家主沈青山聊天,精致漂亮得不像样。
“秦先生。”
沈沐颜不经意地侧眸,正好迎上那双打量着她的眉宇。
她朝着他,笑靥如花,朝他走来时,裙摆晃动,步步生莲。
沈青山脸上和蔼的笑意收敛几分,一同前去,他辈分高些,上一次与秦振华博弈,已经是半年前了。
秦宴洲与他父亲有七成像,能力却远超他。
“沈伯父。”
秦家与沈家长一辈的颇有交集,酒侍过来,秦宴洲端起红酒先行敬他一杯,说的粤语,酥而撩人的嗓音,好好听。
沈沐颜站在旁侧没有开口,此刻觉得自己辈分更小了。
秦先生与父亲洽谈自如,她一个人还蛮尴尬。
“小姐,这是那位先生送过来的花,想请您去跳一支舞。”另一位酒侍手里抱着一捧娇艳欲滴红玫瑰过来,贺卡上面的意大利斜体英文有些潦草,落款——陈。
父亲与秦先生都还在,沈沐颜眼底不知道怎么就有些无措。
回眸看一眼,那位邀请她跳舞的先生举杯朝这边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没时间。”沈沐颜果断拒绝,连花都没有碰一下。
秦宴洲眼底划过凉意,轻飘飘朝着送花之人的方向看去,眼尾高傲地扫过那张脸,不令人察觉地冷嗤一声。
沈青山临时有事去接电话,让沈沐颜陪着秦宴洲。
“秦先生,我不太会喝酒。”沈沐颜诚实得很,一圈下来她手里的香槟反正没什么变化。
“你倒是诚实。”秦宴洲在这种商业聚会一般没什么心思喝酒,刚才只不过出于礼节,他将沈沐颜手中的香槟拿过来,同自己的酒杯一同放下。
他紧接着问:“那你会什么?”
稍低眉,沈沐颜能够清楚地看到他如墨色般漆黑的眼眸,掺着打量的笑意。
“那能请先生跳一支舞吗?”
她没退缩,微微踮脚凑近他脸庞,扑朔迷离的馨香,精致如画的容颜,当真让人无法拒绝。
“可以。”
矜贵冷漠自持的秦先生,呼吸节奏被打乱一瞬,仅一瞬,又是那副昂然模样。
舞池的音韵缓慢悠扬,上一曲结束,沈沐颜主动探出手,俏皮地眨了眨眼。
她的手小,保养得柔软白嫩,牵在掌心,温凉。
吊带红裙是定制的,掐出那截细腰,他掌心温热,指节修长匀称,落在她腰后,稳稳盖住。
沈沐颜心跳猝然落了一拍,害羞是真,不敢显露而强撑着也是真。
“别分心。”
“才没有。”
“嘴硬。”
秦宴洲猜想,沈沐颜应该还不知道她只要稍微害羞,耳尖就会变得粉粉的。
就像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