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何那个江杳,还是那般不开心,日日只坐在庭院中,望着高墙之外,望着院门之外。
她在期盼什么?
在想如何逃离此处吗?
睡梦中的江杳,眉目紧皱,双手不断拽紧被褥,梦中画面转化。
她再次见到那个男子,她瞧见那熟悉的盔甲,瞧见梦中的江杳,像疯了一般朝门口跑去。
在那张长久灰暗的脸上,望见一抹喜悦,嘴角上扬,她好似在喊,“将军”。
一抹白色身影,急切,喜悦冲进那人怀抱。
她被人像珍宝一般抱住,院墙之下,相拥的两人,好似被隔绝在另外世界。
像是这世间最难寻的情人,珍爱着彼此,让人望而生羡。
“不,不可能….”
梦中之人皱着眉心,不断低语中,不信眼前所见。
她想上前求证,可刚抬起步伐,眼前景象骤变。
四周一片荒凉,一处空地之上,断壁残垣,血腥味弥漫。
那原本“爱人”怀中的女子,倒在马蹄之下,鲜血横流,面目尽毁。
那是她。
那才是她真正的结局。
惨死野外,躯归蹄下,万人同葬。
“啊!”
伴随着一声痛鸣,江杳彻底从梦中惊醒,和上两次一样,浑身冷汗频流,身子也控制不住发颤。
可这次,她还觉得心痛,像是被人用小刀一次次刺入一般。
痛意,绵延不绝。
让她无法从梦中抽身而出。
江杳双手捂眼,满心疑惑,她至今还记得那个眼神。
是惊,是喜,还有倾慕和依赖。
她竟然喜欢上那个“粗暴”之人。
怎么?
不可能。
绝不可能。
她绝不会找一个粗壮的武将作为夫君,那岂不是将半条命都豁出去了?
再想起那满目风沙的边城,江杳再次坚定内心,今生她绝不会再去往那处。
即便不能寻得最佳郎君,她也能凭借丰足的嫁妆,在京城,亦或是在别处,过得幸福一生。
“姑娘,又做噩梦了?”
自从进京后,凝露便一直同她睡在屋内,以便及时照应她。
听见熟悉声音,江杳才慢慢抽离冷静,她握住凝露的手指,像是拽住这世间唯一的真实。
“没事。”她轻声回应。
一定没事。
不过是早已知晓的前世。
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凝露无声靠在榻边,紧紧回握住姑娘的手,被眼睫遮盖眸色中,满是心疼。
因那日午后意外,谢韵被自家哥哥教训的面红耳赤。
字里行间都在告诫她,日后不许再这般没规矩,害得表姐也被二哥教训。
若只是说她,谢韵还想要反驳,辨别一二,可一想到那日杳姐姐神色,她就不免心虚。
听下人说,杳姐姐这几日都未睡好。
她便更加惭愧,懊悔。
连着好几日,都异常本分,待在自家院子中。
可是把她憋坏了。
这不,听说大房那边有个雅集聚会,谢韵差点没从凳子上蹦起来。
不过被自家阿娘一个眼神扫过来,便生生黏在凳子上。
憋闷不已。
“母亲~”
谢韵性子向来活泼,往日那些聚会,热闹,她都是要去的。
这回自然也是。
心中念着,人便撒娇卖乖朝着沈氏靠去,低低求着:“韵儿知错了,日后再不敢了。”
“你让我去吧。”
沈氏一贯疼爱女儿,见她这般“可怜”,早已心软。
可又想让这丫头长个教训,便故意冷着一张脸。
“不过是个寻常雅集,去不去不打紧。”沈氏端起手边茶饮,神色淡淡应着。
谢韵见母亲这般冷淡,心下立马急了,猛地站起来,双手殷勤按下来。
“阿娘,你看杳姐姐初到府中,谁也不认识,日日闷在屋中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