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琴的脑中在狂风暴雨的思索想说辞,她不敢真实的相告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生怕被当成什么怪力乱神的邪恶魔鬼被捉去沉塘火烧!
她眼睛转了转,不甚心虚的磕巴说:“和家人逃难来的,不小心走散了。”
岑殷闵闻言,想起西南前些时间有战乱,现在已经平了,苏琴应该是那时随家人一同逃到东南一带来。
“在哪里走失的?”
苏琴摇头,“我不记得了。”
“家里几口人,是做什么的?”
岑殷闵见苏琴的穿着布料不像一般人家,家里定然是有些能力财产的,现在丢失了一个女儿,后面若是平安,肯定会派人找。
苏琴想了想,回答的有些迟钝,“做官的,有十三口人。”
苏琴不想给这个男人当媳妇儿,古话说民不与官斗,当官的在古代很有权威,她这样说,这个男人就不敢强迫她了!
岑殷闵脸色一变,阴沉冷笑。
“你当我是蠢的?当官的逃难?”
苏琴心里一咯噔,不明白里面的门道,但也知道自己这谎好像是不合理的。
当下被拆穿,她不敢直视岑殷闵,咬唇低下了头。
在岑殷闵眈眈的视线下,苏琴觉得自己是被狼盯着,这种气氛难堪又煎熬,似受冷刑一般。
“你能别问吗?”
苏琴还没想好说辞,怕说多错多,可岑殷闵似冷似漠的又等着她的回答,她无助的红了眼,萎靡祈求的小声询问。
岑殷闵答非所问道:“我救了你,可不是白救的,我也不用你报答,得以身相许给我做媳妇儿。”
苏琴抬头抗拒的想申说什么,岑殷闵毫无商量怜惜,霸道无情的说:“不乐意我立刻将你丢回山里去,熬得过今晚都算你命硬。”
“虽然你生的好看,但是个病秧子,村里除了我,也没谁家能出大价钱请大夫买药相救。”
岑殷闵的话毋庸置疑,虽然有吓唬苏琴的成分,但他是真的做的出来。
苏琴苦闷啜泣飙出了眼泪,垂首凄凉无声的抹着眼。
岑殷闵见她这样,心里不畅,有些焦躁。
“不准哭,不然我现在就将你丢进山里!”
苏琴被吓得不敢哭了,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奄奄病白的可怜劲儿。
她怎么会遇上这样恶霸行径的人?
岑殷闵见苏琴青丝披身,乌珠顾盼的脸上,肤雪盈盈,面浮露泪,对自己又气又怕不敢吭声相视。
他放柔了一点态度,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承诺。
“乖乖的留下给我做媳妇儿,我会待你好的,你要什么,我都可着你。”
苏琴抱膝将头埋着,也不回话。
她什么也不想要,她只想回家。
岑殷闵也不逼着她回应,日子将来长着呢,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的。
苏琴躺了下来,将被子蒙着头。
岑殷闵见她躲着哭,心想不能逼太紧,等她哭够了也就消停了。
到了夜里,苏琴也不吃东西喝药,窝在被子中还在哭。
岑殷闵不是好脾气的主儿,耐着心叫了几回,见苏琴还是这样,放下碗勺,一把扯开了苏琴身上盖着的被子,将她拖拽起来,扛在肩上,开门直接就往后屋的山林走。
“不要!放我下来,不要把我丢到山里,我害怕……”
“求求你了,呜呜….”
“我知道错了,不要不要,我不哭了…..”
苏琴挣扎着踢脚捶打岑殷闵,吓得惊声尖叫哭救。
天上的月亮出来了,云卷云舒,风没有那天夜晚吹的寒冷。
苏琴身上穿得少,岑殷闵记挂着大夫说的话,并没有走太远,见苏琴恐惧妥协了,折道而返,回家将苏琴轻丢在了床上。
岑殷闵见她眼睛都哭得红肿不堪了,蜷缩在床上只有一小团,怕她着凉又发热,扯过被子捂盖在她身上,又拿起床头箱子上放着的鸡蛋羹,折腾许久,鸡蛋羹也凉了。
他拿去厨房加热,再回来时见苏琴还在哭。
苏琴抬头怯生生的看着岑殷闵,见他眸中透着凶残不悦,生怕他还要将自己扛走丢进野山密林中,连忙胡乱擦拭自己脸上的泪,哽咽着打抽,却隐忍着不敢再掉眼泪了。
岑殷闵走近坐在床上,用勺子挖了一块绵软的鸡蛋羹递送到苏琴嘴边喂她。
苏琴不情不愿的张开嘴吃下,无声安静之中,她吃完了一碗鸡蛋羹。
哭累了,她想睡觉。
岑殷闵见她躺下,为她盖掖好被子。
“困了吗?”
苏琴哼哼的‘嗯’了一声。
岑殷闵见她云娇雨怯般,盖着厚被子也小小一个的我见犹怜,不由放温和了脸色声音。
“先别睡,吃了药再睡。”
岑殷闵去厨房打了一碗药,中药多是苦的,苏琴皱着小脸喝完了,又起了内急去小解。
她睡下时,岑殷闵还在厨房忙着洗药罐。
半夜苏琴被尿憋醒了,她是在岑殷闵的怀里睁开眼。
女生多体寒,㒸朝现在是春三月初,还是冷的时候。
岑殷闵家里不算有钱,给苏琴治病已经花的七七八八,多了一个女人添衣买被少不了,钱不够买不了蚕丝的,只能买一张棉花被,加上旧盖的麻草布被,勉强能不冷,但盖着实在不舒服。
苏琴一半是被尿意憋醒的,一半是被热醒的。
她被岑殷闵抱在怀里,岑殷闵血气方刚的像个火炉一样儿,同在一个被窝将她烘得快干了,嗓子感觉在冒烟。
“好热,我要上厕所…..”
苏琴迷糊的哼唧,小手推了推岑殷闵结实的胸膛。
岑殷闵惊醒了,缓了一下神,松开苏琴下了床,点燃灯照亮。
夜里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风也刮得大了。
岑殷闵将苏琴抱去小解,回来时苏琴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这一夜苏琴没有再尿床,岑殷闵也不用再多洗衣服。
天亮后,苏琴睁眼发现岑殷闵不知去了哪里,她感觉好多了,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喉咙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每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要上厕所小解。
苏琴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慢吞吞的下床穿鞋,她看了看屋子内的物品,一目了然的没有外衣,她忍着冷开门去了洗浴间。
洗浴间不算脏,但也不干净,地上铺的木板已经腐朽发烂,泡着水和苔藓长了一撮一撮的小野草,散发一股若有似无的泥木腐化味道。
苏琴十八年来都住大别墅,想想以后一辈子都要在这种地方生活,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她又怕死不敢死。
事到如今,只能得过且过。
苏琴叹了一口气,将衣服穿好,盖上尿桶,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