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李顽在瑞福记请客吃饭,只是前戏,隔了三日,周湛又收到邀请,这次约在瑞福记隔壁一家新开的餐厅。
他寻思可能是李顽离婚后时间多,寂寞了,想找人陪着唠唠嗑。
他去了,不仅自己,还带着女朋友樊小菊。
可到了才知道,那里只是私人饭局,好家伙,是新店开业,而且店老板就是站在门口招呼迎客的李顽。
闷声干大事啊。
周湛一点都不知道李顽什么时候有了开餐厅的想法,他自己公司那些事还不够忙活,果然成功人士都精力充沛。
李顽这会儿正头疼呢,他新店开业是找了不少熟人过来凑人头,但是,印象里,他绝对没邀请阮棠。
“你怎么来了?”李顽双手抄兜,对着阮棠,他笑不出来。
阮棠依旧穿着那么高的鞋跟,挎着最新款的爱马仕,吊着眼尾,不屑的看李顽。
“我家老宋出差了,要不是他让我过来帮朋友捧场,你以为我会来?”阮棠也憋着一口气,嗤笑道:“我哪知道他说的朋友就是你啊!”
那还真是冤家路窄,这世界就是这么小!
说着话,周湛和樊小菊就手挽手的过来了。
樊小菊凑到阮棠耳边,两人叽咕叽的说了会儿话,就一起混进了人堆。
周湛拍着李顽的肩膀,笑着吹捧两句,说他这噌噌的事业心,简直叫他们兄弟刮目相看。
“什么时候牵的头?开餐厅,这可不是简单的活儿,你也是敢拼。”
“餐厅的原老板移民去加拿大了,急着用钱,便宜转手给我,我还有个合伙人做餐饮生意快三十年了,我就是个搭伙的,跟着瞎忙活……”
李顽说的随意,可对于做一项事业他每次都还是做足准备,只不过呈现给外人的,永远都是漫不经心。
周湛和他站着聊了几句,又看见从热热闹闹的人群里走出来的应序淮,几个和李顽关系好的兄弟,也都来了。
李顽给他们安排在二楼一间vip包厢,让他们先吃,回头他又去招呼其他客人。
忙忙碌碌的,和每一个人都谈笑风生,很能侃的样子。
要说李顽这个人,有高冷的时候,也有接地气的一面,总之在社会混久了,谁都不是只用一张面孔对人。
阮棠点烟的时候从半开的包厢门缝里看到他,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回头在洗手间的走廊上,又碰见。
李顽叫她。
她直接目不斜视走过去,完全无视这个人。
李顽气笑了。
等阮棠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李顽还站在原地,她皱了皱眉。
“我纯粹是替我家老宋来的,该捧的场我也捧了,其他的,咱俩免谈!”
“至于吗?”李顽无奈。
这阮棠总像看待阶级敌人似的看他,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以前大家都是朋友,现在忽然变这样了,不禁让他又开始怀疑霍满月到底是怎么在背后蛐蛐他,才让她身边的这些人对他这么反感。
阮棠也不绕弯子,趁这个机会干脆就直说了:“李顽,我和月儿认识多年,她能放下不婚不育思想和你走入婚姻,过日子生孩子,你不明白这对她来说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现在是你让她失望了,我知道她离婚不是一时冲动,所以才更心疼她,而让她这么痛苦的人,就是你。
我没办法对着一个把她凌迟那么多遍的刽子手笑脸相迎,老宋和你有点交情,本来我和樊小菊一样,为了男朋友,不该得罪你的,可我本身对男人也没那么在意。
你要是因为我得罪你,就去给老宋穿小鞋,那我也认了,无所谓!”
“你和月儿现在没断干净我也知道,你俩毕竟还有孩子,想继续拉扯没问题,但最好别再谈什么感情了,上次我和她聊了聊,我听她那意思,她已经不再信任你!”
之前的每次见面,阮棠都没给李顽好脸,说话也是夹枪带棍,唯独这一次,话虽然也说的不好听,但起码开诚布公的摊开了。
正因为太坦诚了,把他整不会了。
尤其是她最后那一句“她已经不再信任你”。
杀伤力爆表,李顽沉默了。
再回到人堆里,他还是有说有笑,就是很心不在焉,那笑都是浮在表面的,不太走心。
总体来说,餐厅开业顺利,后半场都是合伙人在里里外外的操持,李顽站在外面的阳台抽了根烟。
周湛隔着窗户看见了李顽,走出去,和他蹭烟,又东拉西扯的闲聊会儿。
李顽没怎么接话,只是一边朝天空吐烟圈一边笑。
……
霍满月睡到半夜,是被床头上响起的手机吵醒的,她看了眼在旁边熟睡的儿子,按了接听键,很小声的对那头“喂”了一声。
李顽沉默半晌,问:“霍满月,能不能和我说说,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和我离婚?”
他死总也得死个明白,这样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凌迟谁。
霍满月皱了下眉,不解。
大半夜的,他抽什么风?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她问。
李顽不答,他紧紧捏着手机,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你明天上班吗?”
他那边挺安静的,但偶尔能听见按喇叭的声音,霍满月猜他应该是在大马路上,在车里。
“你真犯病了?上不上班关你屁事!”她都快睡着了,现在却要听他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刚才我去便利店买水,看见收银台前有卖套的,顺手拿了一盒。”
霍满月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他本来没想的,看见套,就想了,他想睡女人,想床上的热乎劲,所以想霍满月。
如果她明天不上班的话,初步估计,玩她到下午应该是没问题。
现在就看她的意思了,他问她:“给个话,来不来啊?”
霍满月本来困了,但电话里李顽的声音又实在诱人。
他应该是喝酒了,低低的,哑哑的,带着点不经意的慵懒和撩拨,就和他在床上时一样性感。
霍满月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只是打个电话,都还没看见他真人,就被勾得心里痒痒的。
她没说话,李顽当她是抹不开面子,轻笑了下,赖皮道:“我自己送上门,求蹂躏,给个机会!”
说着没等霍满月回话,他就挂了电话,跟前面的司机说调头,朝着家的方向驶去。
才刚过红绿灯,霍满月的电话又打回来了:“你别来,家里有人。”
李顽一听,更得唱反调了,气势汹汹道:“有人?你等着,我去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