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顽的话,柳庭芳先是愣了愣,然后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
“不在?就你自己?”
“不是,我…我没…男朋友。”急得柳庭芳的结巴好像又严重了点。
李顽顿了顿,然后笑着扶沙发站起来:“这事闹的,那我一个男的大半夜跑过来,也太不合适了,你一个小姑娘,下次就该把门锁好了,不能让我进来。”
看李顽有要走的意思,柳庭芳急了,快步过去拉住他衣角。
“别啊,李总,太晚了……”她想说,不如,就留下来?
可她从小就是乖女孩,矜持,规律,老实,这种带有十足暧昧的话,她憋了半天也说不出口。
李顽沉默的站在原地,半晌,转过身,看着柳庭芳的脸。
柳庭芳怯怯的抬眼看着他。
可怜,柔弱,深情,所有心事都写在脸上,能激起一个男人彻底的保护欲。
李顽动了动唇,刚要说话,手机忽然响了。
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手机铃声将气氛在瞬间拉回来。
他转身去接电话。
一起合作的餐厅合伙人,那边长篇大论的时候,柳庭芳趁机去了另一间卧室。
卧室的房门半开着,李顽捏着手机,一边说话,一边不经意的朝身后瞥了一眼。
房门半开着,他看见柳庭芳从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出来,弯着身,正在铺床。
她穿着睡裙,上身披着毛衣,下身光腿。
裙子其实不算短,站起来的话能到膝盖,可偏偏她现在是跪着的,这样一来,能遮住皮肤的布料就又短了一寸。
从李顽的角度,隔着一段距离,仍觉得暧昧。
空气里甜甜的,呼吸间他闻到的都是柳庭芳的味儿。
……
新开的餐厅供应商那边出了点问题,好在合伙人有餐饮三十年的工作经验,很快出面解决,李顽跟着一起忙活,等终于闲下来,他才意识到这个时候霍满月大概已经带着儿子回国了。
她和她的新男友有什么进展,这不归他管,但儿子是他的,总得问一句是否平安。
他给霍满月打电话,对她个人的情况一句没问,只说想行使下儿子的探视权。
人家要父子相见,享受天伦之乐,霍满月不可能拦着。
她很爽快:“来!”
李顽去了。
看见桌上的药,才得知李延从下飞机那天就被传染了流感。
他先是不加修饰的把小日子骂了一顿,而后走到卧室门前,敲了敲门。
霍斯湘和杜之祥早搬回去了,现在偌大的房子里,就只剩他们母子,现在李顽来了,好像一瞬间又变得拥挤了些。
李延正坐在爬行垫上玩小汽车,时不时还有点咳嗽,但他不哭不闹,知道外面大人在说话,就自己一个人玩。
看见推门进来的李顽,李延眼前一亮,小汽车也不玩了,站起来,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喊:“爸爸!”
李顽把儿子一把抱了起来,对着小肉脸狠狠亲两口:“臭小子!还知道我是你爸?”
跟着霍满月的小男友出国玩,没把心玩野了,至少还知道谁是他亲爹。
“还难受吗?”他摸了摸李延额头,不发烧,看样子还是治疗的很及时。
他转头,看向坐在客厅沙发的霍满月。
她正翘着脚,在给自己涂指甲油,没朝他们看一眼。
李顽陪李延玩了会儿,抱着儿子走出来,和霍满月说话,霍满月爱搭不理。
李顽有点恼火,他克制着说:“今天我把儿子带走,让他去我那住几天。”
“行!”霍满月没有半分犹豫。
李顽皱了皱眉,又改了主意:“可是李延现在身体弱,也不知道换地方住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我儿子没那么娇气。”
这次李顽没听她的,没把儿子带走,倒是自己留了下来。
到了晚上,霍满月才知道李顽不打算走,她很惊讶,李顽笑了:“干嘛这么看着我,又不是没一起住过,把心放到肚子里,就待几天,儿子好了我就走。”
“上次你都把东西搬走了,这里没你的洗漱用具……”霍满月说。
“这好办。”他正蹲着帮李延搭积木,用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打给应序淮。
应序淮对李顽的事二十四小时待命,立刻接了。
按照吩咐,一个小时就把他这几天要过夜用的东西送来,除了洗漱用品,还有换洗衣服,相当齐全。
应序淮隔着一道门缝,看见霍满月和李延在里面。
他挑了挑眉,用只有李顽和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怎么回事?那柳庭芳呢?”
李顽没答,关上了门。
霍满月倒是不介意和前夫同处一室,好歹他们还是孩子爹妈。
之前她一直是自己忙,虽然请假在家,但公司的事很多还是放不下,这眼看着月底了,报表还没弄,数据也还没核对。
现在李顽来了也好,有人过来帮她,她也能喘口气儿。
晚上,李顽撸起衬衫袖口,主动请缨,帮儿子洗澡。
小孩都怕洗头,李延也是。
平时霍满月给他洗头的时候,这小崽子非得鬼哭狼嚎一阵子,不配合的在水里闹腾,每次霍满月都得软硬兼施才能让他乖乖就范。
本以为今天又会是一场浴室大战。
谁知不到二十分钟,李顽就夹着包得像粽子似的某孩,从浴室出来。
李延浑身都散着湿漉漉的热气,小脸蛋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样子,可她在外面没听见他哭声啊?
“他没闹吧?”霍满月走过去问。
“没啊,乖得很。”
听李顽这么说,霍满月忽然很不服气,她看了李延一眼,李延眼里竟然还含着泪,可就是倔强的不肯掉下来。
她凑近了问:“儿子,你爸给你洗头了?”
不说还好,一说洗头,李延又哭了,像是被吓哭的。
果然和霍满月想的没错,不是嚎啕,而是安安静静的流泪,没一会儿功夫就掉了满脸小珍珠,可怜极了。
霍满月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见人下菜碟,你就知道欺负我!”
李顽没看见李延哭,他站在身后,插上风筒的插头,正要给儿子吹头发,听到霍满月的这一句,他愣了愣:“怎么了?谁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