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
王丽珍数落杨孝山,“让你早点打电话,你非得拖到现在才打,这个点蚊子都睡觉更何况人……”
下午安抚完儿子,转头见人都散了,她心里就憋着一股气,现在正好宣泄出来。
“你懂个~屁”杨孝山回怼,“这个点打电话给杨杣说了之后,她正好吹枕边风。”
“男人在这个点哪受得了,别说给自家兄弟姐妹安排个工作,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答应摘下来。”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能信吗?”王丽珍鄙夷,“你就是男人,你说能信不?”
杨孝山沉默了。
同时,他第N次拨打的电话被接通。
“喂,爸。”
“这么晚了,有事吗?刚刚手机在充电。”
杨杣这边,谢佑安饶有兴致地斟酌着她的用词“充电”。
的确,刚刚是在充电。
而且,还要继续充电。
杨杣推不开他。
“杨杣,是这样的,爸想你让谢…女婿帮忙给你弟和秀丽安排份工作。”
“他们…想要什么样的工作呢?”
“我看县办那里的就挺好,安排个轻松点的,工资低点无所谓。不过得是正式工,不能是临时合同工,福利要齐全,最好能配房子车子还管孩子。”
“要是不行,街道办那边也可以。不过,在街道办这边要安排有点分量的职位才行……”
当他是菩萨,在许愿呢!
谢佑安顶撞、撤退,杨杣咬着被子才没发出声音。
“杨叔,我刚好听见了,就顺道和你说一下,我是党和国家安排给人民群众的跑腿工和传声筒,没有任何权利给人民群众安排祖宗发放大爷。”
“a……”杨孝山被抓包的尴尬。
没鬼用!
王丽珍推杨孝山到一边,挡在手机面前,嚷道:“这点事都办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还不如……”
她还没发挥完,杨杣就挂了断了通话。
“怎么不让她说。”
“谢佑安。”杨杣的声音有点哽咽,“我的家人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但是请不要把你对他们的不爽发泄在我身上。”
谢佑安愕然,伸手想拉住她问个明白,却被她挥手拍开。
力气还不小。
“杨杣,把话说清楚。”他跟上去,挡着浴室门,一副非得和她掰扯清楚的架势,“我怎么你了?”
“你故意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发狠,不就是想宣泄内心的不快么?不就是想他们听到我羞耻的声音么?不就是想让他们知道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用我要挟不到你。”
“对不起。”谢佑安没想到她会想这么多,“是我失控了,但我没有这样的意思。”
“是不是弄痛你了?”
“放手。”杨杣不想再和他争执。
“好。”谢佑安放手前又道:“你冷静了,我再和你解释。”
杨杣啪一声甩上浴室门,反锁。
是自己太敏感了吗?
她蹲了下来,埋头在双臂间,眼泪簌簌地掉。
谢佑安等了很久都没见她回来,下楼才发现她在沙发上睡着了。
杨孝山那边。
王丽珍越想越气,越想越抓狂,手指戳着丈夫的头开骂,“你不是拍着胸口保证他一定会答应吗?你看他现在答应了吗?你让我明天怎样和儿子儿媳说?”
“你除了吹牛不用打草稿,你说你有什么用?要钱,你赚不了,要活,你硬不起……”
被戳到最痛处,杨孝山也不惯着她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敢打我?”王丽珍捂着脸,怒目圆瞪,从牙缝中挤出这几只字,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就挥过去。
两人扭打在一起。
隔壁房间,陈秀丽推了推缴械已久还在喘粗气的丈夫杨状元,抱怨道:“好吵。”
杨状元侧过身,搂着她劝说:“又在我妈那要了钱,她能高兴吗?让她发泄发泄。明天带你去市里买衣服,好不?”
“不仅要给我买,还要给我爸妈买。让他们穿着去走亲戚,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千载难逢百年难遇的好女婿。”
“必须得给岳父岳母买,还得多买两套。”
杨状元高兴,兴致又来了。
两个房间都在干仗,热闹非凡。
–
早上五点多,杨杣醒了。
用手机查很多男人在那啥的时候会不会突然发癫,答案大差不差,都说他们在那个时候爱显摆抽风。
行吧!是她的经验少了。
还有,敏感。
七点多。
谢佑安从楼上下来,杨杣放下刚喝完牛奶的杯子,和他打招呼,“早啊!”
“早。”他点头回应。
等她洗好杯子,问她,“谈一下?”
杨杣知道他说昨晚的事,但他已经解释过了。
“是我敏感了,不好意思。”她道歉。
“杨杣,不用道歉。”她没错,她只是对男女之事认识不深对他产生了误会,“是我冲动自大鲁莽,没顾及你的感受。”
“原谅我好不好?”他恳请。
“嗯。”杨杣点头。
她不是个矫情的人,在谢佑安面前也没有矫情的资本,在该握手言和的时候握手言和。
“你要做什么?”谢佑安突然把她打横抱起。
“检查一下有没有伤到谢太太。”
“没有,你放我下来。”
“看了才知道。”
“不用,你放我下来。”
……
“你哪来的药膏?”杨杣放弃挣扎了。
“昨晚叫跑腿送来的。”
“你身上这套衣服也是叫跑腿送的?”
早就发现他身上这套不是她买的衣服了,心里奇怪得很。
“嗯,跑腿帮忙送过来的。”
“那你还让我帮你买衣服?”
好几千呢!浪费钱。
“我只是说了‘谢太太买什么我穿什么’,没说没衣服穿,也没说让你给我买衣服。”
“可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嘛!”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你耍赖。”
“……”
约了陈思云和中介办理店铺过户手续,杨杣在出门前客气地问了谢佑安一句:“要不要送你?”
结果,两地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还不好反悔。
刚把车子停稳,她就连声催促谢佑安下车,“快快快,别臭美了,赶紧下车。”
谢佑安对着镜子慢悠悠整理仪容,没听到杨杣的话似的,问她:“谢太太,你看我的嘴唇是不是有点干。”
“对对对,非常干。”杨杣看都没看,翻出包里的润唇膏塞给他,“赶紧的涂,我赶时间。”
看着手里的润唇膏,谢佑安多少有点无语,直说了,“谢太太可以给个分别吻吗?”
啧~杨杣抓住他的领带往前一拉,在他唇上啵了一下,“下车。”
一上午过去,谢佑安结婚和被老婆用豪车送来开会的消息传遍了市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