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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6

秦夏白最终擦干眼泪,联系于希希。

“希希,你找的那家疗养院条件都可以,帮我把我妈转过去吧。”

她和云霆远没领过结婚证。

她就不需要和他离婚,也不用等离婚冷静期,她现在就可以离开云霆远。

她不要他了。

这么多年,她已经攒够母亲的治疗费,只要趁他不注意,转走母亲就行了。

她强撑着回去拿行李。

离开前,她又拿出她和云霆远的结婚照,跟风买的照片墙,她过生日时云霆远亲手画下的两人的背影照……

一样一样,都被她装进箱子内。

她要全部销毁!

手机突然振动,她接起电话,

是于希希。

“夏夏,疗养院的人说阿姨被送去……”

心脏剧烈地跳动,她不安地问:“送去什么?”

于希希的声音发抖:“送去……送去火葬场。”

“不可能!我母亲的身体一直都很稳定,怎么会……”秦夏白如遭雷劈,不愿意相信。

“疗养院那边的人说,是云霆远通知……通知拔掉氧气管的。”

眼泪瞬间落下来,她站起身便往门外跑。

不可能。

不可能。

母亲被送去火葬场,怎么会不通知她呢?

停尸房内,秦夏白一个个名字看过去,却没发现母亲。

她急得紧紧攥住旁边工作人员的手,哭到几近断气,

“我母亲……我母亲在哪?”

工作人员安慰她,

“别急,你的母亲叫什么名字?什么时候被送来的?”

她顿了顿,指甲陷进掌心,勉强说出母亲的名字。

几分钟后,工作人员说:

“你母亲是今早被送来的,目前骨灰已经被领走。”

“领走?怎么会?你确定吗?”

这时,秦娇娇的消息发了过来。

“城东的臭水沟真适合安葬你母亲。”

视频中,秦娇娇抱着她母亲的骨灰罐子,一点点将骨灰撒进下水道。

看见这一幕,她顾不上伤心,连忙往城东赶。

照着视频中的地方,她找到那处臭水沟。

“妈……”

她颤抖地叫出声,随后跳了下去,不停地在臭水沟里捞着,

脏水,垃圾,老鼠,臭虫……

她母亲的骨灰,就被撒在这里。

几分钟后,她终于从水中捞出空的骨灰罐子,

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

她再也忍不住,抱着她母亲的骨灰罐子扶着旁边的墙壁蹲下,

“妈!妈!——我对不起你!”

“我应该再早一点、再早一点带你走的……”

“都怪我,都怪我!”

每一根神经都被痛苦占据,她不停地嘶吼。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这是在干什么?拍戏吗?”

“感觉像是,这演员的情绪还蛮到位的,好像是有人把她母亲的骨灰撒到这里面了。”

“天哪!”

……

秦夏白却不为所动。

她像是被抽干了骨髓,只剩下一副残破的躯壳。

巨大的悲伤过后,她用衣服一遍遍擦着那个空的骨灰罐子。

随后爬出了臭水沟,拖着残破的身子走回家。

云霆远在家,他担心地问:

“夏夏,你去哪里了?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她没有理,转身进了客卧。

看到收拾一半的箱子,她小心翼翼地将骨灰盒放在床头柜,就抱起箱子,想要将她和云霆远有关的物品全都扔进垃圾桶。

未曾想,云霆远进来了。

他捂着鼻子,注意到箱子最上面的婚纱照,指责:

“你这是干什么?娇娇晚上就过来了,你把这些搬出去,不是要刺激她吗?”

秦夏白淡淡回答:

“好,我搬回原位。”

她已经不想和他有任何交流。

云霆远却以为她终于乖顺懂事了,喉结滚了滚,眼里闪过一丝的愧疚。

“你放心,夏夏,就再等……”

秦夏白打断他:

“你不是还要去医院接秦娇娇回来吗?快去吧,等会就晚了。”

说着,她顺从地将箱子放回到原地。

“夏夏,多亏你提醒我。我先去接秦娇娇,夏夏,你等我回来。”

她没有会赢。

木然地等他离开,她走进浴室,将淋浴头开到最大,冲走身上的污秽。

看着秽物被冲走,就好像,她和云霆远的过去也消失殆尽。

她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希望。

扔掉箱子后,她带着骨灰罐子去了墓园,安葬了母亲。

晚上八点,秦夏白准时登上飞机。

云霆远,我诅咒你,永失所爱!永远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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