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五点半左右，姜瑜婷站在木材厂大门口。
她今天特意换了条藏青色修身长裤，衬得双腿笔直修长，上身是件米色短袖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姑娘，你找谁啊？”门卫大爷从窗口探出头，眼睛不住地往她身上瞟。
姜瑜婷撩了撩耳边的碎发，声音清亮：“程振山。”
“哟，找程师傅！”大爷咧开嘴笑，“车间正赶工呢，怕是要等会儿。”
“能让我进去等吗？”她抬手遮了遮灼人的阳光，“外头太晒了。”
“成啊，登记一下就行。”大爷递出登记簿，忍不住搭话，“你和程师傅是在处对象不？今儿你们约会去的。”
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姜瑜婷头也不抬：“我是他嫂嫂，带他去相亲。”
“啊…”大爷讪讪地住了口，半晌才挤出一句：“你小姑娘生得真是俊。”
这带人去相亲，人光顾着瞧她那张俏脸了，哪还分得清谁是正主儿？
“谢了。”她合上登记簿，唇角漾开一抹浅笑，白色帆布鞋踏过门槛时轻巧得像一尾游鱼。
木材厂里机器轰鸣，空气中飘散着木屑和汗水混合的气味。
姜瑜婷皱了皱鼻子，目光扫过一排排低矮的厂房。
几个正在搬运木料的工人看见她，动作都慢了下来，有人甚至吹了声口哨。
姜瑜婷面不改色，径直朝里走去。
厂房大门敞开着，里面光线稍暗。
姜瑜婷刚走到门口，脚步就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程振山背对着仓库大门，正扛着一摞粗重的原木往堆放区走。
他赤裸着上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覆着一层细密的汗珠，在光线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随着每一次迈步，他肩颈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脊椎沟深陷进工装裤里，腰背肌理分明。
“咚！”原木被稳稳摞在木堆上，扬起一阵细小的木屑。
程振山直起身，喘了口气，抬手抹了把眼部的汗水。
转身要去搬下一批木料，突然撞上了站在仓库门口的姜瑜婷。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里飘浮的松木香突然变得浓烈。
程振山回过神来，眉头不自觉地拧紧：“你怎么来这儿了？”
他下意识想找件衣服套上，却发现工服挂在几米外的架子上。
姜瑜婷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游走。
宽阔的胸膛，块垒分明的八块腹肌，还有那两条深深的人鱼线。
她无意识地咬了咬下唇，心想这木头人身材倒是出乎意料地……勾人。
“说好今天教我骑车的。”她慢悠悠地走进厂房，“怕你又放我鸽子，干脆直接来逮人。”
程振江也察觉到了她放肆的目光，三步并作两步抓起工服套上。
却因为出汗太多，布料黏在皮肤上，反而更勾勒出肌肉轮廓。
“没忘。”他声音低沉，更大力扯着衣摆。
程振山穿好衣服，大步走过来，低声道：“你先去那边亭子等我，我再收拾一下，马上好。”
姜瑜婷挑眉：“多久？”
“十五分钟。”
“行。”她爽快点头，转身往他指的小亭子走去，背影潇洒，马尾一晃一晃的，勾得程振山目光黏在她身上好几秒才强行扯回来。
姜瑜婷在凉亭那边也没有等太久。
很快程振山就赶来了，还换了件干净的蓝色工装，头发还湿漉漉的，显然是匆忙冲了个澡。
程振山领着她绕到厂房后的一片空地，那里停着两辆自行车。
一辆是常见的二八杠，另一辆却是小巧的女士车。
姜瑜婷挑眉：“专门准备的？”
程振山低头调整车座高度：“嗯……二八杠太高，你骑不了。”
这个细节让姜瑜婷心头微动。她没想到这个看似粗犷的男人竟考虑得如此周到。
两人推着车一前一后走着，穿过林间小道，约莫十分钟后，来到一片隐蔽的空地。
空地四周种着高大的杨树，形成天然的屏障，将这里隔绝成一方静谧天地。
是个学骑自行车的好地方，还会不会受其他人打扰。
其实呢，学骑自行车本就没有太多诀窍，只要敢学敢摔，再有个可靠的人多照看着些，慢慢找到了平衡感就好了。
巧的是，这几样姜瑜婷都有了。
程振山的手始终稳稳地扶着后座，像一道无声的保障。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光影错落，如同金色织网将两人缠绕。
骑了几圈后，姜瑜婷信心大增，“感觉不错了，你放手试试。”
程振山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再练会儿。”
“放手。”她微微侧头，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任性。
程振山眉头微蹙，“不行，会摔。”
“摔了也没事，你放手。”姜瑜婷故意加快踩踏板的频率。
程振山依旧牢牢把控着后车座，手臂肌肉绷得像铁块一样硬，任凭她怎么加速都无法摆脱。
真气人。
姜瑜婷忽然松开双手，整个人往后一仰，像只耍赖的猫儿似的，直接倒进程振山怀里。
“那干脆什么都让你来好了，我还学什么学？”
程振山猝不及防地将人搂了个满怀，浑身瞬间僵硬。
少女的发丝扫过他下巴，带着淡淡的茉莉香。
他下意识想松手，却又怕她真的摔着，只能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
偏偏姜瑜婷还跟没事人似的，回头瞪他：“我又不是瓷娃娃。”
程振山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她不是瓷娃娃，但他更清楚她娇嫩的肌肤有多容易留下痕迹。
那晚荒唐后，他亲眼看见她身上被他失控时掐出的淤青，过了好几天才消。
“就一圈。”他妥协道，慢慢松开手。
姜瑜婷兴奋地踩动踏板，车子歪歪扭扭地向前滑去。
风吹起她的发丝，阳光在她脸上跳跃，她笑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
“看！我——”
话音未落，车子突然失去平衡。
姜瑜婷惊叫一声，整个人向前栽去。
程振山一个箭步冲上前，长臂一伸，稳稳接住了她。冲击力让两人一起跌坐在草地上，姜瑜婷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姜瑜婷能清晰地听到程振山如雷的心跳，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
他的手臂肌肉紧绷，像铁箍一样环着她，热度透过衣料灼烧着她的皮肤。
“没事吧？”他低沉的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姜瑜婷抬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
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棕色，鼻梁高挺，下颌线条坚毅。一滴汗珠顺着他凸起的喉结滑下，消失在衣领深处。
太近了。
姜瑜婷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却看见程振山的目光瞬间暗了下来。
这种眼神……她只在那个被他拥得语不成调的夜晚见过。
“没…没事。”她罕见地磕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