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薇看着手臂上那个渗着血丝的牙印,尖锐的刺痛感从皮肤一直钻到骨头里。
她气得浑身发抖。
眼前这张倔强的小脸,那双死死瞪着她的眼睛,那紧紧抿着的、和苏晚如出一辙的嘴唇。
太像了。
简直就是苏晚的缩小版。
凭什么?
凭什么苏晚能顺理成章地霸占景元哥八年,住着南省顶级的别墅,用着最好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个孩子。
而她林薇薇,只能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在阴暗的角落里,等待着男人偶尔的施舍。
滔天的恨意与长达八年的不甘,在此刻彻底吞噬了她的理智。
她看着眼前的孩子,就好像看到了苏晚那张永远冷静、永远高高在上的脸。
她恨苏晚。
连带着,也恨这个流着苏晚血脉的小杂种。
一个恶毒至极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疯狂滋生。
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带着一种病态的兴奋。
她转身走进一个房间,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巧精致的绣花盒子。
打开盒盖,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一排银光闪闪的绣花针。
每一根,都细如牛毛。
她要让陈景元彻底断了对苏晚的念想。
要让他和自己,彻底绑死在一起。
只有苏晚的儿子被虐的惨无人道,他们两个才没有复合的可能。
她捏起一根针,走向那个因为恐惧而不断后退的孩子。
陈小羽看着她手里那根发亮的东西,本能地感觉到了巨大的危险。
他想跑。
可林薇薇的速度更快。
她一把抓住陈小羽的胳膊,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别动。”
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骗,眼底的疯狂却让人不寒而栗。
冰冷的针尖,抵在了陈小羽稚嫩的手臂上。
“噗嗤。”
一声极其细微的轻响。
针,没入了皮肉。
剧痛,瞬间炸开。
陈小羽疼得浑身一颤,他想尖叫,却死死咬住了嘴唇,不肯发出一丝声音。
妈妈说过,他是男子汉。
林薇薇看着他痛到发白的小脸,却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哭喊,心里的暴虐更盛。
她重新拿出针,又换了个地方,再次扎了下去。
一下。
又一下。
陈小羽的身体因为剧痛而剧烈地挣扎着,像一条被钉在案板上的鱼。
可他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破,渗出的血染红了牙齿,依旧倔强地不肯求饶。
楼上的陈景元听到动静,皱着眉走了下来。
当他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林薇薇正捏着一根针,面带快意地扎在孩子的身上。
那变态的场景,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薇薇,你疯了!”
他冲过去,想要阻止。
林薇薇却抬起头,冲他嫣然一笑。
“景元哥,你下来了。”
她站起身,将手里那根沾着血的针递到他面前。
“该你了。”
陈景元看着那根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看透一切的眼神。
“陈景元,你是不是还想着,万一有一天,我闹得太过分了,你还能回到苏晚身边,继续做你的陈总?”
“我告诉你,不可能。”
“今天,你也要扎。”
“我们要一起,断了你所有的退路。”
她逼近一步,将针硬塞进他手里,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镜头,对准了陈景元那张写满震惊和犹豫的脸。
“扎他。”
“不然,我现在就把你这些年怎么算计苏晚,怎么把我藏在外面,怎么一边花着她的钱一边跟我上床的事情,全都发给她。”
“我还要告诉全南省的人,你陈景元,是个靠着女人上位的软饭男,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到时候,你猜猜,陆氏还会不会跟你这种人合作?”
每一个字,狠狠砸在陈景元的心上。
他握着那根细细的针,手心全是冷汗。
一边是前途无量的未来,一边是道德的底线。
他只犹豫了三秒。
然后,他蹲下身。
地上的陈小羽用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看着他,这个他叫了七年“爸爸”的男人。
陈景元闭上眼,将那根针,狠狠扎了下去。
林薇薇看着手机屏幕里录下的这一幕,满意地勾起了唇角。
……
做完这一切,他们像丢垃圾一样,将昏迷过去的陈小羽,连同客厅里所有属于苏晚的衣物,一起丢出了别墅大门。
“砰!”
冰冷厚重的铁门,在陈小羽身后重重关上。
也隔绝了他和这个家最后的一丝联系。
与此同时。
京城国际机场,VIP候机室。
苏晚端着一杯咖啡,正看着窗外即将起飞的飞机。
就在这时。
她的心脏猛地一抽,尖锐的痛感,让她瞬间直不起身,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褐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苏总!”
助理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
“您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舒服?”
苏晚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种感觉……
她从来没有过。
不是生理上的疼痛,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被撕裂的恐慌。
她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陈小羽那张缺了门牙的笑脸。
小羽。
一股强烈的不安,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京城到南省,要飞六个小时。
这六个小时,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苏晚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回到南省,见到小羽。
只有亲眼看到他,她心里的这块大石头,才能落地。
……
陆承洲回到别墅,客厅里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是他的母亲,周淑文。
他像是没看到一样,目不斜视地准备上楼。
“站住。”
周淑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
陆承洲的脚步停下,却没有回头。
“顾家又派人来问了。”
周淑文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
“你和语晴的婚事,到底要拖到什么时候?”
陆承洲依旧没有回应,只是周身的气压,又冷了几分。
他径直绕开她,继续往书房走。
周淑文一把拦住了他。
“陆承洲!你这是什么态度?”
“八年前,你既然和顾小姐发生了关系,你就必须对她负责!”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一个女孩子家,等了你整整八年!”
“发生了关系?”
陆承舟终于转过身,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着滔天的怒意与嘲弄。
他笑了。
那笑意却比冰雪还要冷。
“八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周淑文的脸色猛地一白,眼神下意识地闪躲。
“为了所谓的商业联姻,为了陆家的利益,您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算计!”
周雅被他眼中的恨意刺得后退了一步,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
八年前,确实是她不对。
是她看中了顾家的势力,也是顾语晴主动提出那个主意。
她们以为,只要生米煮成熟饭,陆承洲就不得不娶。
可她们没想到,从那件事之后,陆承洲就像变了一个人。
他变得更加冷漠,更加不近人情。
整整八年,他对她这个母亲,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十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