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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滚烫与冰凉的交界处,意识如同沉浮在粘稠的泥沼。林墨感觉自己被包裹在一片混沌的黑暗里,只有两处感知异常清晰:左腿伤口处持续传来的、如同被无数烧红钢针反复穿刺的剧痛,以及……胸口那片冰凉柔软的触感,如同沙漠中唯一的甘泉,不断拉扯着他沉沦的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窒息的灼烧感似乎消退了一丝。沉重的眼皮如同被胶水黏住,林墨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掀开一条缝隙。

视野模糊而晃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跳跃的、只剩下微弱橘红色余烬的火光。然后,是垂落在他眼前的、几缕柔软而凌乱的黑色发丝。发丝带着淡淡的、混合着汗水、泥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女性的清甜气息,轻轻搔弄着他的鼻尖和下颌。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向下。

一张苍白而憔悴的侧脸,近在咫尺。苏雨晴的头枕在他赤裸的、依旧滚烫的胸膛上,眉头即使在昏睡中也紧紧蹙着,浓密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翼,在眼睑下投下深深的阴影,沾染着未干的泪痕。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皮肤,温热的呼吸均匀而微弱地喷洒在他的胸膛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痒意。

而他的手臂……不知何时,竟然环过了她纤细的腰肢,手掌虚虚地搭在她光洁而微凉的脊背上。掌心下细腻肌肤的触感,隔着薄薄的贴身衣物,清晰地传递过来。

这个认知让林墨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想抽回手,但麻痹感并未完全消退,手臂沉重得不听使唤。更让他心头一震的是,苏雨晴的上半身,只穿着那件单薄的、被汗水和泥污浸透的贴身衣物!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裸露在昏黄的光线下,纤细的肩胛骨线条优美而脆弱。他赤裸滚烫的胸膛,正毫无阻隔地紧贴着她胸前的柔软起伏!

紧密!亲密!毫无缝隙!

昨夜那绝望挣扎中被迫的体温交换记忆,如同潮水般汹涌回脑海。而此刻,在危机暂时解除后的宁静(或者说死寂)中,这份被迫的亲密,却带着一种更加令人心慌意乱的暧昧和冲击力!

林墨的身体瞬间僵硬,呼吸不由自主地屏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娇躯的柔软和冰凉,能感受到她每一次细微呼吸带来的起伏,能感受到自己掌心下那细腻肌肤的微凉触感。一种陌生的、带着燥热的悸动,如同细微的电流,悄然窜过他的神经末梢,甚至短暂地压过了伤口的疼痛。

就在这时,苏雨晴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如同挣扎着破茧。她似乎感受到了身下胸膛那不同寻常的僵硬和灼热,也感受到了腰间那带着力量感的手臂触感。

“唔……”她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带着初醒的迷茫和疲惫。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掀开了沉重的眼帘。

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苏雨晴那双还带着朦胧睡意的眸子,在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猛地睁大!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和羞耻而急剧收缩!她看到了林墨近在咫尺的、带着复杂神情的脸,看到了自己枕在他赤裸胸膛上的姿势,更感受到了腰间那只属于男性的、滚烫而带着薄茧的手掌!

“啊——!”一声短促而尖锐的惊叫撕裂了木屋的死寂!苏雨晴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烫到,身体猛地向后弹开!巨大的羞耻感和慌乱让她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你……你……”她双手死死护在胸前,蜷缩起身体,脸颊如同熟透的虾子,红晕一路蔓延到耳根和脖颈,连裸露在外的肩膀都染上了一层粉色。她语无伦次,眼神惊恐而慌乱地四处躲闪,根本不敢再看林墨一眼,“你……你醒了?!我……我不是……我……”她想解释昨晚迫不得已的举动,但巨大的羞耻让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急促而慌乱的喘息。

林墨看着她如同受惊兔子般的反应,看着她裸露肌肤上泛起的红晕和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水光,心头那丝异样的悸动被一种莫名的烦躁取代,但更多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冷静。

“蛇呢?”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目光却锐利地扫向门口。那条沉重的断梁依旧顶在门后,门外一片死寂,昨夜那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和撞击声消失了。

苏雨晴被他冷静的问题拉回一丝理智,巨大的羞耻感暂时被恐惧取代。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门口,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好……好像……天快亮的时候……就……就退走了……”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林墨尝试着动了动左腿。剧痛依旧尖锐,但麻痹感似乎消退了不少,脚趾可以勉强活动。肿胀虽然还在,但皮肤那可怕的紫黑色似乎淡了一些。他心中微定,血清和束缚确实起了作用。

【宿主体温下降至37.8℃!神经毒素抑制状态稳定!麻痹感消退30%!】

【警告:伤口存在中度感染风险(玻璃碎屑残留、环境污秽)!需尽快彻底清创消毒!】

【目标人物“苏雨晴”状态:极度羞耻、慌乱、恐惧、生理疲惫。好感度:10 → 15(强烈羞耻感与生理依赖并存,昨夜共度生死危机产生初步信任)!】

系统的提示证实了他的判断。他撑着墙壁,用右腿和手臂的力量,艰难地试图坐直身体。每动一下,左腿的伤口都传来钻心的痛楚,让他额角渗出冷汗。

“别动!”苏雨晴看到他因剧痛而扭曲的脸和额角的冷汗,惊呼出声。强烈的责任感和昨夜建立起的微妙联系,瞬间压倒了部分羞耻。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扑过来,伸手想要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她的手刚触碰到林墨滚烫的手臂肌肤,两人都如同触电般猛地一颤!

苏雨晴像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手,脸颊更红了,眼神慌乱地垂下。林墨也皱紧了眉头,强忍着疼痛和那突如其来的、细腻柔软的触感带来的异样,靠着自己的力量坐稳。

沉默再次笼罩,比昨夜更加尴尬和微妙。只有火堆余烬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苏雨晴抱着膝盖,蜷缩在离林墨稍远一点的角落,将头深深埋进臂弯里,只露出通红的耳朵尖。林墨则靠在墙上,闭目调息,努力对抗着伤口的疼痛和身体的虚弱,但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昨夜那紧密相拥的触感和眼前她羞愤欲绝的模样。

“那个……水……”林墨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也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尴尬。生存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苏雨晴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几乎是逃离般地冲到岩壁渗水处,接了满满一椰壳清水。她小心翼翼地走回来,低着头,将椰壳放在林墨触手可及的地面上,然后迅速退开,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林墨看着她的反应,心中莫名地有些烦躁。他拿起椰壳,仰头灌了几口。清凉的水流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明。他放下椰壳,目光落在苏雨晴身上。她依旧蜷缩着,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裸露在外的肌肤在清晨微凉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白皙脆弱,上面还有昨夜被荆棘划出的细小红痕。

“穿上。”林墨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指了指自己那件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但相对干燥些的外套,那外套就扔在火堆旁。

苏雨晴身体一僵,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茫然和戒备。

“除非你想冻死,或者被丛林里的虫子咬死。”林墨的语气冷硬,目光扫过她裸露的肩膀和手臂上的划痕。

苏雨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那件沾染着血污和汗渍的男性外套,眼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挣扎。穿他的衣服?这无异于另一种形式的亲密接触!但清晨的寒意确实让她裸露的皮肤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那些划痕也隐隐作痛。

最终,求生的本能和身体的寒冷压倒了一切。她咬着下唇,低着头,快步走过去,一把抓起那件宽大的外套,手忙脚乱地套在自己身上。外套残留着他的体温和浓烈的汗味、烟火气,瞬间将她包裹。宽大的下摆几乎盖到她的大腿,袖子长得盖过了她的指尖。一种被彻底包裹、被强烈男性气息侵占的感觉让她浑身不自在,脸颊依旧滚烫,但身体确实瞬间暖和了许多。

林墨看着她像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猫,笨拙地裹在自己的外套里,只露出一张通红的小脸和凌乱的发顶,心头那丝烦躁似乎奇异地消散了一些。

“说说吧。”林墨的声音低沉,打破了沉默,目光如炬地看向苏雨晴,“T11,血清,邮轮,还有你那个导师。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这场灾难的事情,全部告诉我。”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和审视,仿佛昨夜那场暧昧的体温交换从未发生,他们之间只剩下最核心的生存情报交换。

庇护所的危机暂时解除,但笼罩在这座荒岛和整个事件上的巨大阴云,才刚刚显露出狰狞的一角。而彼此之间那刚刚建立起的、脆弱而微妙的关系,也将在这场关乎真相的“夜话”中,迎来新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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