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5
“因为最好的方案，就在我们眼前。”
我指着窗外，车水马龙的城市。
“各位请看，那是什么？”
所有人都顺着我的手指望去。
“是城市，是生活，是每一个为梦想奔波的普通人。”
“我的方案主题，不是传承，而是新生。”
“我认为，珠宝的意义，不应该只局限在保险柜里，不应该只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它应该走进生活，成为每一个普通人，在人生重要时刻，犒赏自己的礼物。”
“第一次拿到工资，第一次升职，第一次创业……每一个闪光的瞬间，都值得被一枚独一無二的珠宝铭记。”
“我建议，周氏推出一个全新的子品牌，名为瞬间。主打轻奢，个性化定制。让珠宝，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奢侈品，而是触手可及的梦想。”
所有人都被我这天马行空的想法惊呆了。
林薇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她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竟然藏了这么一手。
她以为她偷走了我的王牌，却不知道，那只是我随手丢弃的一张废牌。
秦总监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新生……瞬间……”
她喃喃自语:“太好了，这个想法太好了！”
她紧紧握住我的手。
“姜小姐，我们周氏，就要你的方案！”
林薇站在原地，像一尊被雷劈中的雕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你怎么会……”
总监和其他高层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他们刚才还在吹捧林薇的方案，转眼就被客户当众打脸。
这脸打得，真是又响又亮。
秦总监却不管这些，她拉着我的手，兴奋地讨论着方案的细节。
“姜小姐，你的想法非常大胆，但也非常精准地切中了当下年轻消费者的心理。”
“我们周氏，正需要这样一股新鲜的血液！”
我微笑着回应：“秦总监过奖了，这只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不，你太谦虚了。”秦总监拍了拍我的手:“这个项目，我希望由你全权负责，我们周氏会全力配合。”
这话一出，总监的脸色更难看了。
客户指定负责人，这在公司里是极高的荣誉。
而这份荣誉，被我这个刚入职、差点被开除的新人拿到了。
林薇再也撑不住了，她身体一晃，差点摔倒。
楚彦，他也来了，作为楚家的代表，旁听这次提案会。
此刻，他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有震惊，有疑惑，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会议结束后，秦总监热情地邀请我共进晚餐。
我欣然应允。
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林薇突然冲了过来，拦住了我的去路。
“姜禾！你给我站住！”她双眼通红。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故意耍我！”
我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我耍你什么了？比赛是你自己答应的，方案是你自己选的。输了，就该认。”
“你胡说！”
她尖叫道:“你那个方案，根本就不是一天两天能想出来的！你肯定早就准备好了！”
“是啊。”
我坦然承认:“我准备了很久。不像某些人，只会偷窃别人的成果。”
林薇的脸涨红。
“你……你血口喷人！”
“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懒得再跟她纠缠，绕过她准备离开。
楚彦却在这时走了过来。
他拉住我的胳膊，眉头紧锁。
“禾禾，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偷窃别人的成果？”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楚彦，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跟着秦总监走了。
6.
和秦总监的晚餐很愉快。
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性，我们聊了很多关于“瞬间”这个子品牌的构想。
她对我的很多想法都赞不绝口，甚至当场拍板，预付了一笔项目启动资金。
这笔钱，足够我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为“瞬间”开设第一家旗舰店。
回到公司，我成了绝对的焦点。
以前那些看不起我、嘲笑我的人，现在见到我，都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姜姐”。
总监也一改之前的冷淡，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他把我叫到办公室，又是道歉又是许诺，说要给我升职加薪，配最好的团队。
我面带微笑，一一应下。
我知道，他们看重的不是我，而是我手里的“星辰计划”。
至于林薇，她彻底成了公司的边缘人。
输了赌约，她本该自动辞职。
但她哭着去求总监，说她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总监大概是念及旧情，也可能是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最终把她留下了。
不过，她被调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每天的工作就是端茶倒水，复印文件。
从前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女，如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巨大的落差，让她变得越发阴沉和扭曲。
她好几次在走廊里堵我，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嘴里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狠话。
“姜禾，你别得意，你的一切，迟早都会是我的。”
“系统是无敌的，你斗不过我。”
我只当她是疯狗乱吠，懒得理睬。
没有我的成果可以窃取，她的系统就是个废物。
我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到“瞬间”项目中。
我招募了新的团队成员，都是些有才华、有激情的年轻人。
我们一起熬夜，一起讨论，一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
这种感觉，让我觉得无比充实和快乐。
楚彦又来找过我几次。
他不再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反而显得有些……卑微。
他给我送花，请我吃饭，试图挽回我们的关系。
“禾禾，以前是我不好，是我误会你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他深情款款的脸，只觉得讽刺。
“楚彦，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为什么？”
他不甘心地问:“就因为林薇吗？我可以跟她划清界限，我发誓！”
“不。”
我摇了摇头:“不是因为任何人。只是因为，我不想再跟一个，在我落魄时只会指责我，在我成功时才想要靠近我的人，有任何瓜葛。”
他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我没有再看他，转身离开。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7.
“瞬间”项目进展得非常顺利。
旗舰店的选址、设计、装修，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第一季的产品设计稿，也已经全部完成。
我将最终的设计稿锁在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钥匙随身携带。
我知道，林薇绝对不会善罢甘甘休。
我必须万分小心。
为了防止她故技重施，我给我的办公室安装了最先进的监控系统，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控。
并且，我故意放出风声，说最终的设计稿，我备份在了家里的电脑上。
果不其然，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我公寓的门锁，被人撬了。
我通过手机上的监控APP，清晰地看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林薇。
她潜入我的书房，打开我的电脑，疯狂地拷贝着文件。
她以为她拿到了我的心血结晶，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看着她丑陋的嘴脸，我冷笑一声。
我电脑里的那些文件，不过是我随手画的一些废稿。
真正的设计稿，早就被我用加密邮件，发给了秦总监。
林薇，你永远也想不到，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林薇看到我，眼神躲闪，不敢与我对视。
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依旧忙着自己的工作。
又过了一个星期:“瞬间”旗舰店即将开业。
开业典礼的请柬，我发给了很多人，包括楚彦，也包括我爸妈。
自从我搬出来后，我爸妈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语气软化了很多，旁敲侧击地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我只是说，等我忙完这段时间。
我知道，他们态度的转变，不是因为他们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而是因为，我现在有了让他们另眼相看的资本。
人性，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和残酷。
开业典礼当天，场面非常盛大。
商界名流，时尚媒体，都来了。
我穿着秦总监特意为我准备的礼服，站在台上，发表致辞。
聚光灯下，我看到了台下的父母，他们脸上带着骄傲又复杂的笑容。
我也看到了楚彦，他站在角落里，眼神落寞地看着我。
一切，都和我前世的记忆，截然不同。
就在典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个穿着周氏集团工作服的男人，突然冲上台，指着我大喊。
“她是骗子！她抄袭！”
全场哗然。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叠设计稿，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是我们公司一位匿名设计师的作品，和瞬间的产品一模一样！姜禾，你这个无耻的抄袭者！”
我看着地上的设计稿，瞳孔猛地一缩。
那上面的设计，确实和我的最终稿，有九成相似。
我立刻明白过来，这是林薇的报复。
她偷不到我的设计稿，就用了这种卑劣的手段，来污蔑我。
台下的记者们，疯狂地按着快门。
我爸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楚彦也皱起了眉。
林薇混在人群中，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她以为，这一次，我死定了。
8.
“大家静一静！”
我拿起话筒。
嘈杂的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有质疑，有同情，有幸灾乐祸。
我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几张设计稿。
“这位先生，你说我抄袭，证据就是这些来路不明的设计稿吗？”
男人梗着脖子喊道：“什么来路不明！这是我们设计师的心血！你敢说你的作品不是抄的她的？”
“我当然敢。”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因为，真正的原创，是刻在骨子里的，是任何人都偷不走，也模仿不来的。”
我转身，对后台的工作人员说：“麻烦，把我准备的视频放出来。”
很快，身后的大屏幕亮了起来。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的开头，是我办公室的监控录像。
画面里，我坐在白板前，一遍又一遍地画着草图，推翻，重来。
每一个设计的灵感来源，每一次修改的思考过程，都清晰地记录在案。
从一个模糊的概念，到一个完整的设计，整个过程，一目了然。
视频的后半段，是我家书房的监控。
林薇撬开门锁，潜入我的房间，拷贝我电脑里文件的全过程，被拍得一清二楚。
当林薇那张贪婪又狰狞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时，全场一片哗然。
“那不是……林薇吗？”
“天哪，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林薇本人，更是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她怎么也想不到，我竟然会有她入室盗窃的证据。
视频播放完毕，全场死寂。
真相，已经不言而喻。
我看着那个闹事的男人，冷冷地开口。
“现在，你还觉得我抄袭吗？”
男人面如土色，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总监走上台，脸色冰冷。
“保安，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还有，报警！商业诽谤，入室盗窃，我们周氏，追究到底！”
两个保安立刻冲上来，把那个男人和瘫在地上的林薇一起拖了出去。
林薇被拖走时，还在疯狂地尖叫。
“不是我！是系统！是系统干的！姜禾，你这个贱人！你算计我！”
她的嘶吼，在众人听来，就像是疯子的呓语。
没有人相信她。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我看着台下众人各异的神情，心中一片平静。
林薇，这一局，你又输了。
而且，输得比上一次，更彻底。
9.
警察很快就来了。
林薇因为涉嫌多项罪名，被当场带走。
据说，她被带走时，精神已经有些失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系统”、“窃取”之类的胡话。
楚彦全程目睹了这一切，他的脸色，比纸还要白。
他大概终于明白，自己一直维护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究竟是怎样一个恶毒的怪物。
他想上前来跟我说话，但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典礼结束后，我爸妈找到了我。
他们一脸的愧疚和不安。
“禾禾，是爸妈不好，以前……”
“都过去了。”
我打断他们:“我累了，想休息了。”
我没有给他们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转身离开。
有些伤害，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抹平的。
我需要时间，他们也需要。
接下来的日子，我彻底成了业内的名人。
“瞬间”品牌，因为这场抄袭风波，反而获得了空前的关注度。
开业第一天，销售额就突破了千万。
我的名字，和“天才设计师”、“商业奇才”这些标签，一起登上了各大财经和时尚杂志的头版。
我成了无数人羡慕和追捧的对象。
但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开始。
林薇虽然被抓了，但她背后的那个【成果窃取系统】，依然是个巨大的隐患。
我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它的运作原理。
我只知道，只要它还存在一天，我就不能掉以轻心。
我开始暗中调查这个所谓的“系统”。
我找了最好的私家侦探，也咨询了顶尖的网络安全专家。
但都一无所获。
这个“系统”，就像一个幽灵，存在于另一个维度，用我们现有的科技手段，根本无法探知。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楚彦突然约我见面。
他说，他有关于“系统”的线索。
我犹豫再三，还是去了。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安静的咖啡馆。
楚彦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他递给我一个U盘。
“这里面，是林薇所有的日记。”
我愣住了。
“她有写日记的习惯，记录了她得到系统后的所有事情。包括……她是怎么窃取你的成果，怎么一步步毁掉你的。”
“禾禾，对不起。我看了这些日记，才知道自己有多混蛋。我竟然一直帮着一个魔鬼，来伤害我最爱的人。”
他抬起头，通红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希望，这些东西能帮到你。”
我沉默地接过U盘，没有说话。
“还有一件事。”
楚彦深吸一口气:“林薇的系统，似乎……出问题了。”
10.
“出问题了？什么意思？”我皱起了眉。
“我去看守所见过她。”
楚彦的声音有些发飘:“她整个人都疯了，她说系统在惩罚她，在反噬她。”
“她说，系统检测到她连续窃取失败，并且宿主本身毫无价值，所以启动了……清除程序。”
清除程序？
我心头一震。
“她偷走你的东西，才能维持系统的能量。现在她偷不到了，系统就要收回它赋予她的一切，甚至……她的生命。”
楚彦的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禾禾，那个系统，到底是什么怪物？”
我没有回答他。
我拿着U盘，匆匆离开了咖啡馆。
回到家，我立刻将U盘插入电脑。
里面只有一个加密的文档。
我试了几个密码，都不对。
最后，我鬼使神差地输入了我的生日。
文档，打开了。
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潮水一样涌来。
那是林薇的日记。
从她意外得到系统的狂喜，到第一次窃取我作业成功的沾沾自喜。
从她靠着我的努力考上重点大学，到她抢走我的奖学金，我的优秀毕业生名额。
再到后来，她进入公司，窃取我的方案，抢走我的未婚夫，把我推向绝望的深渊。
所有的罪恶，都赤裸裸地记录在案。
字里行间，充满了恶毒的快意和扭曲的炫耀。
我看得浑身发冷，血液都像是要凝固了。
日记的最后几篇，画风突变。
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偷不到了？系统警告我了，如果再不能提供高质量的成果，我就会被清除！”
“姜禾！都是姜禾那个贱人！她毁了我！我要杀了她！”
“好痛……我的脑子好痛……像是有虫子在啃食我的记忆……我记不起很多事情了……我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清除……开始了……救我……谁来救救我……”
最后的一篇日记，只有一个字。
“悔。”
我关掉文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原来，这才是【成果窃取系统】的真相。
它不是无偿的赠予，而是一场浮士德式的魔鬼交易。
你窃取别人的成果，就要用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
一旦你失去利用价值，就会被系统无情地抹杀。
林薇，她以为自己是掌控一切的主人，却不知道，她从一开始，就只是系统的一个可悲的傀儡。
几天后，我接到了看守所的电话。
林薇，死了。
死因是突发性脑溢血。
但医生说，她的脑组织，有大面积的萎缩，就像一个八十岁的老人。
我知道，是“清除程序”完成了。
她被那个她引以为傲的系统，吞噬得一干二净。
11.
林薇的死，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她父母来为她收尸，两个老人一夜之间白了头。
他们想来找我，说些什么，被我拒之门外。
我不想再跟这一家人，有任何牵扯。
楚彦也来找过我。
他把楚家所有的产业，都转到了我的名下，作为对我的补偿。
“禾禾，这是我欠你的。”
我看着那份厚厚的股权转让书，只觉得讽刺。
“楚彦，你以为用钱，就能弥补一切吗？”
我把文件推了回去。
“收起你的东西。我的人生，我自己会挣。从今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
他看着我决绝的眼神，终于明白了什么。
他没有再坚持，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转身落寞地离开。
我的人生，终于彻底清净了。
“瞬间”品牌，在我的带领下，越做越大，成了国内轻奢珠宝的领导者。
我成了业界最年轻，也最有价值的CEO。
我爸妈彻底改变了对我的态度，他们小心翼翼地讨好我，试图修复我们的关系。
我没有拒绝，也没有过分亲近。
有些裂痕，永远无法复原，但血缘，也终究无法割舍。
我们维持着一种客气又疏离的平衡。
我用自己赚的钱，在海边买了一栋带花园的别墅。
闲暇时，我喜欢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看着潮起潮落。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前世的种种，像一场遥远的噩梦。
而现在，我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
独立，强大，自由。
我的人生，不再需要依附任何人，也不再会被任何人窃取。
它完完整整地，属于我自己。
我拿起手机，看到新闻APP推送了一条消息。
“震惊！楚氏集团宣布破产，董事长楚彦不知所踪……”
我静静地看着那行字，心中毫无波澜。
每个人的命运，都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我关掉手机，闭上眼睛，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和安宁。
属于我的新篇章，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