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管家权,那可是能在侯府横着走的体面了。
“你……有那个本事?”漆姨娘一时不敢相信。
“姨娘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做不到?”
漆姨娘陷入思索中。
这时,白芷赶来回禀。
“大娘子,侯夫人带着人往咱们院里去了。”
粱潋朱也就站起身来,深深看了漆姨娘一眼。
“姨娘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选择!”
她说完,转身离去。
留下漆姨娘坐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兴味。
这个大娘子,看着软弱可欺,实则不简单啊!
而梁潋朱才回到屋子里,就听见一阵脚步声靠近,随即一抹身影冲了进来。
“你可真是长本事了!我看这个偌大的侯府,都容不下你了!”
粱潋朱转过眼眸,就看见自己的亲生母亲,侯夫人许令容大步走了进来,一脸不悦地等着自己。
许令容。
再次见到前世把自己害得横死的帮凶之一,粱潋朱以为自己会愤怒,会伤心。
可真到了这一刻,她却发现自己心如止水。
她慢条斯理地坐下,抿了一口热茶。
“出什么事了,惹得母亲生了这么大的气。”
“你还跟我装!”许令容劈头盖脸地骂道,“侯府的饭菜你都看不上了?还浪费粮食!怎么?又想被赶出去,继续做你的街头乞丐?”
许令容并不觉得自己说了多诛心的话,越骂越难听:“早知道就不该把你找回来!每天嚼野草根子,说不定你还高兴着呢!真是贱人有贱命!”
要是前世粱潋朱会伤心,可今生她已经可以做到视若无睹了。
“那母亲呢?”
她的脊背挺得很直,像是一株松柏,“养不教父之过,你们这对父母,又何曾教养过我什么?”
他们只知道辱骂自己粗鄙下贱,上不得台面,丢了他们的脸。
可难道不是他们的疏忽,导致她小时候走失的吗?
许令容听见她这句反问,先是一愣,像是不敢相信她还敢反驳。
随后便是歇斯底里的暴怒。
“你……你自甘下贱上不得台面,丢尽侯府的脸,你还怨上我了?”
她冲过来就要扇梁潋朱巴掌:“我今日就干脆打死你算了,免得你活着给我们侯府添堵!”
粱潋朱转过眼眸,看向门口,在心中默念了三个数。
三、二、一——
“一”字才落下,她就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一股力道揪紧。
“啊!”
她眼尖地看见门外那一抹衣摆,立刻尖叫一声,直接被许令容甩出去,撞到了门边。
而这一幕,恰好被进门的人看见。
“天哪!姐姐你这是做什么?”一道娇媚的女声惊呼出声。
许令容整个人不由一僵。
抬起眼,就见建平侯粱善才跟漆姨娘一起来了。
梁潋朱唇角忍不住轻轻弯起一抹弧度。
果然,漆姨娘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
今日这出好戏……便是她重生后送给许令容的第一份大礼。
她早就暗中拿簪子划破了掌心,不经意把血珠抹在脸上。
“还不把大娘子扶起来?”粱善才的嗓音不怒自威,听不出情绪,沉声下令。
白芷上前扶起了梁潋朱。
少女一抬头,就恰好让粱善才能看见她脸上一缕缓缓淌下的鲜血。
粱善才的脸色有点难看。
他还要留着她这张脸,去替云期挡灾呢,毁了怎么能行!
他忍不住瞪了许令容一眼,语气不悦:“令容,潋朱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这么伤她?”
许令容咬紧了牙关,正要开口辩解,却是被粱潋朱连忙打断了。
“父亲别责怪母亲!是我自己不肯吃馊饭馊菜,母亲才打我的!”
这话一出,许令容的脸色忍不住一变。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些什么!”
粱善才的脸色也更添一层乌色:“潋朱,你母亲只是性子急了些,你若是随口污蔑,我可不会轻饶你。”
粱潋朱苦笑了一声:“女儿不敢污蔑母亲。”
说着,就示意白芷端着早上送来的饭菜上前,给众人看。
白芷一揭开盒盖,众人便闻见了一股刺鼻的馊味。
粱潋朱跟漆姨娘对视一眼,漆姨娘掩鼻上前,翻看了一下那一饭一菜。
“确实是馊了!这饭菜比喂猪的还不如呢,再放一会儿,只怕都要生蛆了!”
“侯爷可要替大娘子做主啊,这馊掉了的饭菜,也能给咱们侯府大娘子吃吗?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以为咱们家连饭都吃不起了!”
粱潋朱低着头,只顾着用帕子抹泪,唇角却是轻轻勾起。
她果然没看错漆姨娘的战斗力,能在许令容手底下过得不错,有两把刷子。
粱善才原本以为只是许令容随便打压一下粱潋朱,为了让她更听话,心甘情愿给云期做垫脚石。
没想到她如此过分。
又有漆姨娘掺和进来,不给粱潋朱一个交代,今日是过不去了。
“令容,那馊饭馊菜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跟潋朱解释!”
许令容心里把粱潋朱骂了一通,现在被架起来,也只能看向了一旁的茯苓。
“你说,是怎么回事!”
茯苓以为找来许令容便能狠狠压制粱潋朱的气焰,谁知道最后会是这么个走向。
她也傻了,可被许令容一瞪,双膝一软只好跪下。
“是……都是奴婢从厨房端饭的时候,眼花把昨日剩下的饭菜拿来了,都是奴婢的错!求大娘子饶奴婢一命!”
茯苓这话一说,粱潋朱要是不原谅她,那就是刁钻刻薄不体谅下人了。
许令容心中气顺。
而粱善才也就看向了粱潋朱:“这丫鬟侍奉你很是忠心耿耿,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粱潋朱心中冷笑。
茯苓一个丫鬟,敢做出这种事,谁会信?
“饶了茯苓当然可以……”粱潋朱忍不住咬唇,“可女儿只是怕,自从女儿回到府里以来,就一直吃这些馊菜馊饭,实在不知道,往后会不会要继续吃这些……父亲,女儿实在是不想吃馊饭了!”
说着,她潸然泪下,哭得好不可怜见。
粱善才的脸色黑沉如锅底,在心中埋怨许令容做事不讲究。
许令容咬牙:“你这话难不成是说我虐待你了?!没良心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