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的钟声在训练场穹顶下回荡时。
顾逸辰刚刚拆下肋间的固定带。
医疗舱的再生凝胶让他的伤口愈合了大半。
但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着抗议。
他抬头望向对面的准备区，洛清晗正闭目养神。
银发在灯光下如瀑布般流淌。
当顾逸辰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
“决赛，顾逸辰对阵洛清晗！”
魏海城的声音比往常多了几分凝重。
顾逸辰走上擂台时，注意到裁判换成了那位穿军装的男子——
他的肩章上有一颗将星在闪光。
洛清晗睁开眼，冰蓝色的瞳孔里流转着奇异的光泽。
她轻盈地跃上擂台，落地时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你恢复得不错。”她的声音很轻，只有顾逸辰能听见，”但赢不了我。”
顾逸辰笑了笑，摆出哥哥教他的起手式：“试试看？”
“比赛开始！”
电子音刚落，洛清晗的身影突然模糊。
顾逸辰只感到一阵寒风扑面。
下意识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地面已经覆上一层薄冰。
“好快！”观众席上的钱星宇惊呼。
顾逸辰的瞳孔微缩，这不是普通的速。
而是空间闪烁——极寒灵赋的高阶应用。
他想起哥哥的警告：“她的前三步是假动作。”
果然，当洛清晗第三次闪烁时，顾逸辰提前半秒扑向左侧。
一道冰刃擦着他的战术背心掠过，在合金地面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预判？”洛清晗挑了挑眉。
“我哥研究过你所有战斗录像。”
顾逸辰趁机拉近距离，一记刺拳直取对方咽喉。
洛清晗像柳絮般后仰，同时右手轻拂过顾逸辰的手腕。
刺骨的寒意瞬间冻僵了他的右臂。
两人同时后撤，重新评估对方。
擂台上的温度已经降到零下，顾逸辰的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白雾。
而洛清晗周身萦绕着淡蓝色光晕，发梢结满冰晶。
洛清晗突然说，“你无论如何都打不赢我的。”
“我不是马天宇，我可是觉醒了灵赋的。”
顾逸辰活动着刚刚解冻的手腕：“赢不是唯一目的。”
洛清晗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旋即又恢复冰冷。
她双手交叠，空气中的水分子瞬间凝结一把冰剑。
在她空气中的水分子瞬间凝结成数百根冰针。
“冰雨。”她轻声道。
暴雨般的冰针倾泻而下，顾逸辰没有躲闪。
反而迎着冰雨冲锋，冰针划破他的脸颊和手臂。
“手臂的皮肤上粘上了很多冰晶”
“聪明。”厉战峰对魏海城低语，“用最小代价突破范围攻击。”
当距离缩短到两米时，顾逸辰突然变向。
他假装要攻洛清晗左肩，实则一个滑铲切入她右侧盲区。
这一招“声东击西”，专门对付习惯性右撤的对手。
“抓到你了。”顾逸辰的手刀停在洛清晗颈动脉前。
但银发少女的嘴角却勾起一抹弧度。
顾逸辰突然感到脚下一空——整个擂台表面不知何时已经化作冰面！
“镜像反射。”洛清晗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顾逸辰抬头，看见她悬浮在半空。
脚下踩着冰晶凝成的阶梯，“我的灵赋不止能攻击。”
顾逸辰在光滑的冰面上艰难保持平衡。
洛清晗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指尖凝聚出一柄冰剑。
“认输吧。”她说，“你不可能——”
话音未落，顾逸辰突然猛踏冰面。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中，他借着反冲力高高跃起！
这是“破冰技巧”——将全部力量集中在一点，哪怕冰层再厚也能破开。
洛清晗显然没料到这一招，仓促间她举剑格挡。
但顾逸辰的拳头已经穿过冰剑的虚影，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砰！”
两人同时落地，洛清晗的冰剑碎成齑粉。
而顾逸辰的食指仍停在她额前，一滴血珠从接触点渗出。
全场寂静。
“你…”洛清晗的瞳孔微微扩大，“为什么收力？”
顾逸辰收回手，指了指她左肩：“你的伤口在发作。”
确实，洛清晗的左肩正不受控制地颤抖。
极寒灵赋的副作用就是会反噬使用者关节，这是哥哥情报里最关键的一条。
裁判席上的将军站起身：“比赛继续！”
但洛清晗突然举手：“我认输。”
哗然声席卷整个训练场，魏海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而那位穿军装的长者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理由？”他冷声问。
洛清晗看向顾逸辰，冰蓝色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温度
“他看穿了我的全部弱点，却选择保护我的旧伤。”她转向裁判席，“这一场我输得心服口服。”
电子播报声延迟了三秒才响起：“比赛结束！胜者，顾逸辰！”
没有欢呼，没有喝彩。
所有人都被这出人意料的结局震住了。
顾逸辰向洛清晗伸出手：“你明明还能打。”
“然后呢？”洛清晗握住他的手，掌心冰凉。
“两败俱伤让那些大人物看笑话？”
她凑到顾逸辰的耳边“你赢了，去领奖吧。”
领奖台设在训练场中央，三米高的全息投影将冠军徽章缓缓旋转。
顾逸辰站在台阶下，作战服上的冰晶正在融化，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
“请冠军登台。”机械女声重复第三遍时，看台上的掌声才稀稀拉拉响起。
大多数学生仍沉浸在洛清晗主动认输的震惊中，交头接耳的声音像蜂群般嗡嗡作响。
顾逸辰踏上第一级台阶时，肋间传来尖锐的疼痛。
再生凝胶可以修复组织损伤，但无法消除疲劳的堆积。
他的余光瞥见洛清晗她银色的长发在走廊拐角处一闪而逝。
“恭喜。”魏海城站在领奖台侧边，发自内心的微笑。
他左手里托着一个蓝色的盒子，盒子打开露出里面的灵晶。
右手拿着奖杯
“真没想到，最后获胜的是你小子”
当晚
顾逸辰蜷在窗边的硬椅上，终端的蓝光映着他结痂的嘴角。
滴！滴！！！
顾逸辰手中的终端被接通投影里顾沉舟的脸带着硝烟。
“哥，我拿到第一了。”顾逸辰把奖牌举到镜头前。
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声音很轻。
像小时候第一次打靶夺冠那样，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顾逸辰看见哥哥嘴角上扬。
“不愧是我的弟弟，等我这次回去了，请你吃顿好的”
他语气雀跃。
忽然，运输机突然倾斜，画面剧烈晃动。
顾沉舟单手固定终端，另一只手正给突击步枪上膛。
杂音中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止痛药…别多用…”
终端通话结束
顾逸辰落寞了一瞬，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绪。
一枚冰晶从窗缝滑入，在桌面凝成一行字：
“明晚8点，旧城区钟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