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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自从一个世纪以前爆发灾难后,整个世界的格局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人类的政治体系、生产力、技术水平陷入了至少二十年的混乱。

而伴随着灾难,这个世界都有些不太正常了…出现了一种叫做魔力的概念。

秽浊种当初突然出现,常规的物理攻击造成的伤害可以快速恢复,而那时有一批人挺身而出,使用着类似神秘学的力量对抗秽浊种,才使得人类没有灭亡。

直到60年前,由世界各地领导者共同建立的联合机构:「守耀联合协会」与各个势力联合维系秩序,才逐步联合起人们,重建了稳定的社会。

然而,这世上仍旧徘徊着一批无法理喻的家伙,他们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或多或少都有些不正常。

「污堕教团」是对这些人的统称,这些疯子有个巨大的共同点:都会聚集在一起去信仰着某种极端扭曲的存在,并且完全摒弃人类的道德、伦理甚至是部分常识…

根据目前已知的情报,这些人都曾是正常人,但是却因秽浊种变成这样。

通常情况下,秽浊种用肉身造成的直接伤害会附带着类似诅咒的效果,受伤者的伤势会无法自愈、甚至是持续扩大,本质上是一种对生命力的蚕食。

这种现象叫做腐化,而魔法少女之所以能对抗秽浊种也是因为她们自身具备着极强的腐化免疫力。

但…腐化也有另一种形式,不危及生命…甚至可以说是反过来让濒死之人重获新生。

但所导致的结果就是:人的思想会被污染,就像是被某种邪恶的存在蛊惑般走火入魔。

这些丧失自我、沦为傀儡的可怜人们成立形似教会的势力,藏匿于世界各地,并且绝大多数都已经失去自主思考能力,成为了无条件服从「特殊个例」的人偶。

而那些特殊个例的思维也不太正常,无法正常沟通。

魔法少女协会将这种异类现象定义为「污染」。

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守护者还是魔法少女协会都没能彻底根绝他们。

“这下头疼了,那根据失踪的人口数量 多半是被掳走后被作为“新教徒”或“祭品”了。”

顾晶瑶额头滑过一滴冷汗,在她的印象里,那些教团疯子做的事比秽浊种还要令人发指。

异类缝合、解剖,强制让人与人外生物杂交…杀害孕妇并挖出腹中胎儿做成装饰品…

那些家伙本质上就是披着人皮的恶魔,所谓的“濒死复生”,还不如说是被魔鬼夺舍附体。

并且,似乎人性越薄弱的家伙,被污染的就越彻底,因此对于这么一种群体很难起怜悯心。

“幸好我恰巧来到了这里吗?”换作毫无防备的情况,这种规格的城市真的会被突然重创。

会有几十万人的日常生活被打破…更有甚者会死不瞑目。

作为净辉十二席的第五席,若是与教团一战,倒也还是有相当把握。

只是…教团和秽浊种不同,他们仍旧保留人类的思考能力,这意味着与秽浊种相比他们有更高的智慧,会动用诡计。

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但是电话无法打通,那边多半已经发生冲突了。

顾晶瑶微微抬手,在半空中展开一面半径1公尺的魔法阵。

暗紫色的紫瞳猫咪从法阵中跃出。

“小夜,帮我共鸣石英。”

小夜乖巧的蹲坐着,额头闪烁着紫色印记,印记发出一道射线形成了一面虚拟投屏。

在一定范围内,精灵契约使们可以用魔法进行联系,这是一种类似共鸣的形式,彼此间可以互相感应。

精灵可以自由活动,在与秽浊种的战斗中,这种能力可以起到很好的辅助作用。

“小夜…?我是石英,我已经知道你在暮遥市了,目前情况很紧急!!”

投屏中,石英的背景似乎处于高空,周遭的环境不断响彻着不明的轰炸声与怪物的嘶吼。

“契约使石英,我是净辉十二席第五席-「幻灵摆」,请你先冷静说明一下那边的情况。”

在小夜投屏的时刻,顾晶瑶不知何时已经完成了变身,此时她身着紫黑交织的哥特礼裙,腰间向后延展的丝带末端、缠绕细嫩白臂的手链以及耳坠都有着绚丽的紫色灵摆宝石。

一头耀眼的蓝紫色及腰长发整齐的宛若平镜,尽显端庄与优雅,那双艳紫色深眸透着游刃有余的放荡与几分成熟矜持的威严。

“幻…幻灵摆大人?”

石英很是震惊,不过也立刻努力的镇定下来回报:

“有三个打扮怪异的可疑人物…他们们能操作秽浊种,在召集了一群秽浊种发动联攻后就逃走了——对了,还掳走了一个误入现场的晓初级魔法少女……!”

“目前还不知道失踪的人们下落如何,已经有人试图追回被掳走的同伴,但联防这边就很紧张了!”

说罢,视角挪移向地面,在沦为一片废墟的居住区内,近百只姿态诡异的黑色怪物朝着通往城深处的公路逼近,仅有7名魔法少女与几十人的武装防卫军在保持距离的情况下轰炸拖延。

顾晶瑶扫了一眼,仅仅一眼,至少看见了十几只邪魔级秽浊种,此外甚至还有起码两只成熟期的恶狱级秽浊种!

如果不及时支援的话,被攻破只是迟早的事。

等等…恶狱级……

“说起来,莫名出现在城市内部的恶狱级秽浊之茧也很蹊跷。”

下一秒,顾晶瑶漂亮的蓝紫眼眸都微微睁大:“他们甚至可能已经偷偷渗入城市内部了…不好!”

……

医院,苏卯正躺在安静的病房里,靠着几层枕头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节目。

医生说,她今天就可以出院了,昨天中午的时候圣琥珀队长约好来接她出院的。

“队长怎么还没到呢……”

苏卯看了看钟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她也不太好意思打电话催促对方。

殊不知,因为在上午出现了变动,圣琥珀甚至没空通知苏卯就去了东部边境。

“说起来…外面怎么有点吵…”

苏卯感到头昏,不知不觉外面就充满了噪音。

不过很快,她便感受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是…秽浊种的气息?怎么会…竟然出现在医院?!”

苏卯瞬间清醒了,她连忙起身,她的下半身还是有点不太灵光,剧烈运动的话还是会头昏。

身着病号服、头缠白纱的苏卯颤颤颠颠的走到病房门口,贴着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走廊充斥着尖叫声、奔跑的脚步声与碰撞声。

“有!有秽浊种袭击呀!!”

“快跑!”

苏卯微微皱起眉,她知道情况已经不容可缓了,尽管身体还是没有康复好,但如果不是特别强大的秽浊种…还是有一战之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但休想碰患者们一根毫毛……

丝毫没有犹豫,苏卯的眼神逐渐坚定,反正自己本身就是在住院,出了意外再惨一点也无所谓。

“魔法少女雪兔,变…身!”

此时此刻,暮遥市内的各处都涌出了秽浊种,看着平板上显示的地图面板,那一个个分散的红点令幻灵摆感到头皮发麻。

她此时正站在一处大厦的天台上,小夜也蹲坐在她身旁。

“这一切似乎是规划好的。”小夜很是胆颤,上一次遇到这种规模的事件还是两年前。

“…是从下水道里出现的…”

轰!

不远处传来一阵巨响,伴随着地面坍塌的声音,人群的尖叫声散播开来。

幻灵摆没有丝毫耽误,第一时间就朝着事发地点飞去,此刻一只双头巨蟒正在肆虐,蛇身的横截面直径有5米长,从头到尾的长度少说也有20米有余。

粗壮巨大的身子势不可挡,追击着逃亡的人群,无情的扫飞了拦路的车辆、绿化带。

“恶狱级…成熟期……”

本以为边境那边就很棘手了,想不到现在城内部还出现了这种级别的秽浊种。

和几天前那个刚破茧的狼人型的“幼体”不同,这可是成熟期。

秽浊种的阶段依次列分为幼体、成长期、成熟期……一只成熟期的的恶狱级秽浊种已经是这整个城市的魔法少女们联合才能匹敌的存在。

而现在……恐怕还远远不止这一只,幻灵摆难以想象如果自己没出现在这里会如何。

悬浮在双头蛇前方数十米,幻灵摆周围汇聚魔力,紫色的魔力交织形成了无数菱形水晶,水晶拼凑成了杖的轮廓。

咔嚓……

水晶碎裂,一柄精致华丽的紫色法杖正被幻灵摆紧握着。

轻轻一抬手挥动法杖,天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魔法阵,完全笼罩了双头巨蛇。

【紫晶天坠】

庞大的魔力瞬间汇聚为一枚巨大的棱锥体水晶,如流星般以极快的速度下坠——

【抗冲击结界•展开】

再次轻挥魔杖,在紫晶即将击中双头巨蛇的那一刻,一个结界以紫晶椎体为中心扩张开来,包裹了巨蛇和椎体……

轰!!!

紫水晶的尖端精准的扎入两颗脑袋的衔接处,紧随其后,惊人的魔力爆裂开来,结界内被魔法爆破的光芒与烟尘遮蔽,伴随着散落乱舞的水晶碎屑,看不清内部。

待风平浪静后,幻灵摆只是转身打了个响指,结界瞬间崩裂,内部弥漫的烟尘散开。

水晶碎屑也逐渐分解为魔力颗粒飘散,除了些许破损的路面,哪还看得到秽浊种的踪影。

恶狱级,也只是秽浊种当中的第三个分级而已,不仅强大了很多,还有了少量判断能力,但…

在星穹级魔法少女的面前,不足挂齿——

虽然幻灵摆很想这么游刃有余的全部承包,但对方胜在数量多且分布优势……

秽浊种的胜利只需要不断造成伤亡、散播绝望。

而魔法少女就算击溃了这些怪物,什么都没能守护的话也是失败的。

“现在看来,估计绝大多数的魔法少女都被吸引到边境了。

也不知道支援什么时候才赶来。”小夜从高楼跃下,宛如气球般漂浮着下落,最终在幻灵摆身旁悬停。

“你去边境通知他们,让他们派人回防,我之后会去正面迎战。”

幻灵摆在对小夜下达指示后便快速飞向另一个事发地点。

此时此刻,在咖啡屋-深空幻辰当中,凌晓墨正悠哉的坐在椅子上,不知为何,明明中午是客流量最高的时刻,但竟然一个顾客都没有。

不过倒也不是多大事。

“店——长——!不好了!”

咖啡厅后台传来了少女的失声惊呼,嫣嫣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

“怎么了嫣嫣?”

“店店店…店长!你看这个……!”

嫣嫣匆忙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凌晓墨,凌晓墨接过手机一看,里面是一段视频。

视频内,一只巨大的蜘蛛型秽浊种正攀爬在医院大楼侧,那秽浊种约有三分之一医院大楼那么大。

无数的民众四散逃窜,那巨物周围还有无数只摩托车或汽车大小的蜘蛛型秽浊种。

“医院被袭击了?个头不小,起码有恶狱级了。”

凌晓墨倒是很淡定,甚至还抿了一口咖啡。

“这不是重点啦店长!你看看…暮遥市各处都在短时间内接续发生这样的事件,目前已经有三处出现了聚集的秽浊种群体……

其他地方也有不少游离的秽浊种出没……!”

嫣嫣看起来都快急哭了,她感到非常焦虑不安。

“这不是还有魔法少女吗?”凌晓墨将咖啡一饮而尽,指了指屏幕。

屏幕内,冰蓝色的魔法少女正在与一群大蜘蛛周旋,并不断的制造出冰墙掩护民众撤离。

“但…这次只有雪兔一个人呀!据说不久前雪兔才被重伤,恐怕现在是强撑着从病床上起来战斗……”

“那么,眼下我们普通人只需要老老实实躲好就行了,不是吗?”

凌晓墨神色如常,嫣嫣也像是泄了气。

“老墨!”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被推开,失踪了半个小时的程亦烽焦急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

“附近也出现秽浊种了,不过并不是很强,警方正在动用武装控制。”

“看来真很紧急啊。”凌晓墨应声,转头再看向嫣嫣,此时嫣嫣差点一个踉跄昏过去。

“呜呜呜呜!我不想死啊……明明还没好好的谈一次恋爱……”

嫣嫣竟哽咽起来,毕竟她也只是个出身普通能力平平无奇的女大学生而已。

“店…长……!实在不行,你就把程哥送给我吧!你现在就担任神父……!人家必须立刻和岷贤结婚!”

显然,嫣嫣已经有点失心疯了。

“别扯疯话!现在正是火烧眉毛的节骨眼上……我才回趟公寓的功夫就出这么大事………”

程亦烽语气有些紧迫,满脸严肃的将黑色背肩包放在桌上,随即瘫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

“医院也被袭击了。”

凌晓墨的表情上难得浮现出了几分严肃,当然…仅仅只有一丁点。

“你说什么…?”

程亦烽看上去似乎有些坐不住了,他都呼吸都停滞了片刻。

“嫣嫣,冷静下来,把手机给他看吧。”

“好……好的……”

嫣嫣此刻早已脸色惨白,她在犹豫到底是继续躲在这里还是现在前往避难区域。

而此时,程亦烽看着医院被进攻的画面,他呆滞了。

沉默了许久,程亦烽紧握拳头,它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

“可以吗?也许你什么都做不到,还会把命搭进去。”

“墨,你应该明白…我这人活着也没什么志向,在失去一切后只剩下一个亲人……

那个独自养育我的…可怜又伟大的女人,我早就决定不惜一切守护以后的她了,哪怕是最糟糕的结果,我也必须送她最后一面。”

凌晓墨没有再多说,只是丢给程亦烽一颗纸袋包装的糖果。

程亦烽接过糖,但他并不是很喜欢吃,也没心情,心领这份好意后就将糖果揣进兜里。

“想去的话便去吧。”

“那是当然……!”

凌晓墨自然能看出程亦烽在想什么,毕竟是他主动告诉程亦烽医院的事情。

程亦烽是单亲家庭,仅有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现在还在住院,而前几年,在一次灾难后他失去了居所、工作与爱人,避难到这个城市的不久后,就连母亲也都有了病症。

那时的他一蹶不振,失去一切的痛苦与高额的医疗费用压垮了他的精神,他沦为了街边宿醉的丧家之犬,恰好咖啡屋刚开张不久,凌晓墨偶遇并把他捡了回来。

凌晓墨不擅长安慰人,他只是给了对方一个容身之地,并让他在自己店工作。

虽然是无心之举,但凌晓墨和自己妹妹的关系程亦烽也都看在眼里,他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仅剩的一种东西:亲情。

凌晓墨和他的关系很微妙,虽然他是个没什么情感的木头,但却也算对程亦烽有再造之恩,尽管他看不透凌晓墨,但几年来的工作与日常相处也算是培育了不错的默契。

至少凌晓墨从来没有与一名男性在如此距离相处三年。

也许就像是妹妹曾经偶然说出口的一种叫做朋友的人也说不准呢。

朋友啊,以前是不是也有过来着?

程亦烽背起深蓝肩带包就冲了出去,嫣嫣此刻已经吓晕了,凌晓墨将她安置在沙发上后望着大门发愣。

“他是个好人,我希望他能活得久一点 ”

凌晓墨看着咖啡屋大门,面无表情却意味深长的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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