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后身体会有不适，贺少，你需要卧床休息。”
贺时煜看他：“送我来医院的那个女人，她回去了吗？”
“没有。”
“她现在在哪儿？”
“一早她奶奶被救护车拉来医院，她这会儿正在隔壁病房照顾老人呢。”
贺时煜下床，来到隔壁病房。
站在门口，他看见女人正在给床上的老人整理被褥。
女人还穿着昨天的工作服，一袭合体黑色上衣和包臀短裙，衬得那身姿细瘦苗条，盈盈一握。
床上的老人首先看到了他，跟她说了什么。
她顿了一下，偏头看过来。
“不是。”江晚语回头，弯腰给李奶奶掖被子，“对了，医生说您摔的这一跤没伤到骨头，只是有点肿了，要好好卧床休息几天。”
显然，她的话李奶奶没听进去。
“不是你老公？”她疑惑，“那他怎么那样看你？”
江晚语顿住，“怎么看我？”
“说不上来，感觉像是色狼。”
“……”
李奶奶想起她昨天做的工作，震惊。
“他不会是你工作上碰到的色狼客人吧？这都追到医院来了？”
“没有，您多想了。”江晚语起身，“您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
出来病房，江晚语轻轻带上门。
贺时煜看着眼前这张脸。
脸色略显疲态，显得那张脸更白了些。
她五官小而精致，睫毛长又密，挺俏的鼻尖光滑细腻。
不是她。
他记得，那姑娘的鼻尖有颗小黑痣。
而眼前的女人，没有。
江晚语看他，提醒：“先生，您看得有点久了。”
贺时煜回过神，说了声抱歉。
“昨天是你送我来的医院？”
“嗯。”
“谢谢。”
“不客气。”
“你想要什么报酬。”他说，“我能给的，都可以给你。”
她现在只想离开。
她有点后悔昨天送他来医院了。
酒店里明明有那么多人可以送他来医院，可她还是在慌乱中做了这个选择。
“不用。”她低下眉眼，“保证每一位客人的安全，是我们富丽酒店所有工作人员的职责。”
贺时煜顿时沉默。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照顾老人了。”江晚语转身。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这话听起来太像是搭讪了，俗套又低端。
他没问出口。
他盯着她轻薄的背影，换了另外一种方式——
“你认不认识苏言星？”
江晚语呼吸陡然一紧。
她调整呼吸，慢慢转过身来，弯唇。
“她是谁？”
贺时煜一愣。
他瞧着眼前这张脸，记忆里的那张脸开始跟这张脸发生重叠。
他拼命去寻，却发现这两张脸没有命运的相交线。
“是您很重要的人吗？”
见他没说话，江晚语笑了。
她眉眼弯弯，眼里却是疏离客气：“看样子不是。很抱歉先生，我不认识她，不能给您提供帮助。”
说完她转身。
身后的男人终于出声：“你那位失语症朋友……叫什么名字？”
江晚语握着门把手上的五指一紧。
她感觉心口有点疼，但还是浇灭了他最后的希望——
“她不叫苏言星。”
–
李奶奶的情况不严重，医生给她上了药后就让她出院了。
江晚语把她送回家，并叮嘱她多休息，有什么事可以叫她。
李奶奶子女都在国外，年初她孙女回国读书，现在身边除了个小孙女，也就没什么人了。
平时多有她照顾宁宁，江晚语很感激，这次她意外摔倒，她也是伺候了几天。
李奶奶见她下班后忙着去幼儿园接宁宁，回来后又来照顾她这个老婆子，很过意不去，就说给她减免一个月房租，顺便给她介绍了个工作。
“我之前跳广场舞认识的一个朋友，她说她孙女工作的那个律所最近在招手语律师，我看你会手语，也有律师证，你要不要去面试看看？”李奶奶介绍说，“她孙女说那工作不算很忙，平时跟着他们老板出出差，碰到需要手语翻译的委托人，你帮忙对接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