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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车在高速上飞快行驶，他们导航去的是最近的一个码头。
我心跳如雷，他们这是想让我偷渡过去。
我不禁有些绝望。
我和新同事们也才认识一个月，这群眼高于顶的富二代们怎么可能插手我家的事？
可那样的情况下，我真的想不到要谁来救。
明明我都已经从家里脱离出来了……
面包车载着我从希望逐渐走向失望。
正当我准备殊死一搏跳车逃跑时，一辆跑车马力全开从旁边经过。
看样子是为首的那个花臂头头吓了一跳，指着豪车对司机大叫：
“看着点路！这可是劳斯莱斯，剐蹭了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话音未落，身后又迅速超越了几辆车。
全是价值超百万的豪车。
头头抽着烟，忍不住怒骂：
“妈的，平时都见不到这么多豪车的，今天怎么这么多有钱人蹦跶？”
奇怪的是，这些车在超越了面包车后反而减速，阻挡在了车前。
生生将面包车逼停在了码头旁边。
身后，还有十几辆豪车姗姗来迟。
所有的车门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熟悉的脸。
头头不想惹事，但还是理直气壮道：
“你们干什么的？”
劳斯莱斯的副驾驶里，闫晴黑着一张脸下了车。
原本是甜妹的她，沾染杀气以后，像暴力甜心。
她恶狠狠地开口：
“干什么？要不是你们，这会儿夏煜已经替我们开始写方案了！我爸刚给我涨零花钱，你们就想把他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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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头看向我爸，示意他说话。
我爸声音打颤：
“他是我儿子，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到底是谁？”
“凭什么管我们家闲事？”
一个男生手腕搭在布加迪的车门上，不慌不忙地点燃了一根雪茄：
“你也配知道我们是谁？我只知道我好不容易抢到的让夏煜代完成工作的名额，今天谁也不能从我们面前把他带走。”
忽然，他看向一边，目光里闪着兴奋的光：
“哟，最后一位也到了。”
我惊恐地看向码头不远处。
一艘豪华游轮乘着海浪而来，稳稳停靠在码头上。
宋妍踩着十公分的细跟红底高跟，身后带着五个壮汉，气场全开。
她走到我身边嫌弃地看着我，然后一把将我扯在她身后护得严严实实。
宋妍走到我爸跟前，用阴狠的目光将我爸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头头感觉到不对，于是招呼着手底下的人赶紧跑了。
只有我爸还抖着腿咬牙死撑：
“你……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啪——
宋妍的手狠狠打在我爸脸上。
长梯的法式美甲在我爸脸上刮出血痕。
宋妍冷若冰霜的声音响起：
“凭什么？凭我是你爹！”
“妈的，好不容易公司来个什么都看不懂的土包子，我还没炫够富，你们就想把他带走？”
“他没了，我炫给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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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部门全部都是富二代。
大家每天都在暗中较量，在炫富上，谁也不服谁。
但是我不一样。
不管谁炫富到我这儿，我都会摆出一副羡慕的神情，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他们给我看的奢侈品夸上天。
于是他们的虚荣心都在我这儿得到极大满足。
后面他们只要添了新的东西，都会第一时间拿来跟我显摆。
几个壮汉上前，对着我爸就是拳打脚踢。
宋妍拉着劫后余生的我上了那艘豪华游轮，然后皱眉拿出真丝丝帕将我脸上未干的眼泪拭去。
“早知道你是被面包车截的，就该和他们一起开跑车追的，游轮也太慢了。”
“游轮今天才到，船长非要检查安全隐患以后才开过来，结果居然我来得最晚。”
“放心，你就待在我们部门安心写方案，剩下的，交我给我们就好。”
我努力将酸涩的眼泪憋了回去，用力点点头。
这一晚，我又回到我那不到十平米的租屋内，将手中接下的工作认认真真完成。
第二天，我早早去了办公室。
手上还提着用这几天赚外快好不容易攒下钱买的星爸爸。
便宜的我怕他们喝不惯。
到了上班的点，大家陆陆续续打着哈欠来到工位。
等人都来了以后，我站起身，将咖啡分给他们。
我冲着他们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大家救我于水火之中。”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大家互相传递了一个眼神。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闫晴率先起身，走到我面前将几个她曾炫耀过的包放在我桌上。
其他人陆陆续续过来，什么包包、香水、衣服……
那些见过好几次的奢侈品Logo快晃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哪怕是用过的二手，也值不少钱。
我自己的帆布包塞不下，就赶紧去清洁间找阿姨要了一个巨大的麻袋。
宋妍踩着高跟姗姗来迟，手腕上还挎着几个八成新的包包。
之前像千金大小姐，现在像暴发户。
闫晴冲我这个方向努努嘴：
“喏，扔那儿吧，他自己会收拾。”
我眼睛一亮，拼命压住快咧到太阳穴的嘴角。
然后打开了我手中的麻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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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下班。
我将麻袋中的东西再整理了一遍。
爱马仕的包包。
香奈儿的香水。
古驰的丝巾。
LV的裙子。
还有一些Logo实在是叫不出来名字。
一件一件放好后，麻袋满满当当。
我将麻袋甩到肩上扛着，一回头，就看到宋妍和她的小姐妹正盯着我。
我眼睛一亮，刚想和她们打招呼。
宋妍嗤笑一声：
“把他给我拖上车！”
我大惊失色。
被拉上车的一瞬间我死死扒着门框：
“大小姐你得让我死明白啊！”
“你今天拜托我的工作任务我还没完成呢！”
宋妍看我的眼神透露出一丝鄙夷。
不管我如何挣扎，宋妍还是指使小姐妹把扛着麻袋的我塞入豪车中。
短短五分钟后，车子停在公司附近的滨城天地。
这里的房子价值几千万起，是我们市有名的富人聚集地。
我拖着麻袋，小心翼翼询问：
“大小姐，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宋妍将一串钥匙扔进我的麻袋里。
“以后这一整套别墅就是你的新家了，今晚你就可以搬过来。”
“你之前住的那也太远了，现在你路上节省下来的时间，能多写几份项目书。”
“我这两个小姐妹连续两天都没有抢到名额，如果想感谢我的话，帮她们把工作也完成了吧。”
之前租的房子，距离公司将近二十公里。
公司这边不提倡加班，一般都是下午六点下班。
但是等我整理好晚上要做的文件后骑车回家，最少也要八点钟。
当我一丝不苟地把当天的工作任务完成，基本都会接近十一点。
躺在床上入眠的时候，也是转钟了。
因为地方太偏，地铁站太远，每天上下班都要蹬自行车。
我早上七点不到就要起床。
如果能换到距离公司近的地方住，我每天最少可以接十个人的工作任务。
但是——
我望着眼前这个至少占地就有几百平米的别墅。
不好意思地看向宋妍：
“这是不是太贵了，我白拿不太好。”
她毫不在意地摆摆手：
“没事。”
“这个小区都是我们宋氏的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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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入职一个多月后，我居然搬进了别墅。
不光工作任务增加到了十单，还顺便做起了跑腿的活计。
“组长，我外卖到了，这是跑腿费两百！”
“组长，麻烦帮我去楼下买杯咖啡，记得要手冲的哈，小费五百转你了！”
“组长，我这儿管家送了下午茶，一起来吃点吧。”
我看着逐渐膨胀的余额，感觉鱼尾纹都快长出来了。
除此之外，他们但凡买了新的奢侈品，有些旧的就会丢给我。
我将那些二手物品挂在交易平台，又能赚一笔。
我以为日子变得越来越好了。
可是每次下班的时候，我都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我身后看着我。
那是一种看猎物的眼神。
我每次疑惑回头，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再寻不到那道目光。
在我入职三个月后，我正式转正。
下班后，我开心地背着包准备回家继续做方案。
下了电梯后，突然看到公司门口围了一群人。
远远看去，好像是一个大妈堵在公司门口，拉着一条横幅说着些什么。
现在正是下班的时间，公司里的人都围在门口看热闹。
一开始我并没有看清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人是谁。
直到我走近一看，嚯，这可太眼熟了。
这不我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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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也眼尖地在人群中看到了我，一把起身抱住了我的腿就开始嚎：
“夏煜你这个没良心的，难怪这么多天不愿意回家，原来是在公司傍大款啊！”
“求大家给我做主啊——没天理了！儿子住别墅但是不给家里寄一分钱了！”
她的声音又尖又刺，围观群众都忍不住皱眉。
大家看着我们，好奇地对着我们评头论足。
我妈见状一下子更起劲了：
“我们生养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花了不少钱。”
“从小我们养他费心费神，什么都给他最好的。”
“现在好不容易等他自食其力了，他却和我们断了联系，更是对我和他爸不管不顾！”
“好不容易找到他，没想到居然在外面当小三，求你们帮我劝劝他啊！”
说到后面，我妈居然还号啕大哭起来。
嗯，是熟悉的配方。
从小我妈只要不占理，就开始胡搅蛮缠，试图用发疯震慑对面。
现在，我妈看着我的眼神阴狠，像是一定要从我身上撕下一块肉才甘心。
把我赶出家之前，她看着我的眼神像是看一个仇人：
“你以为我愿意生你吗？生出来就要花我们的钱，本来家里钱就不多。”
“要不是我不能生了，你以为这个家只有你一个孩子？”
“养儿防老，这就是你出生的意义，你就必须按照我和你爸想要的方式活着。”
其实有时候也理解，她这一辈子都活在我爸的掌控之下，在她之下的只有我这个老实本分的儿子。
所以她一定要将我踩进泥潭中，才能凸显她的优越。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保安不得不过来维持秩序。
人群中，一个女生看着我的脸突然惊讶道：
“这不是行政部的夏煜吗？”
“他的视频现在还挂在公司网站呢！”
说完，她找出视频，将手机放在我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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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一听，以为视频能直接坐实我被包养的事情。
眼神里充斥着疯狂的兴奋，以为我当小三的事情人尽皆知。
她的嗓音瞬间大了两个分贝，越喊越起劲：
“我就知道男孩子一有钱就不老实！”
“没想到家里富养着他还是满足不了他的虚荣心，还要——”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全部被堵在喉咙里。
手机屏幕中，播放的是我刚进公司的视频。
那时候的我穿着发白、卷边的T恤，正在公司的各个垃圾桶里翻找着什么。
然后我捧着一盒未开封的蔬菜沙拉如获至宝。
我就那样蹲在走廊上，顾不上周围异样的眼光，将那盒沙拉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后，我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然后继续前往下一个垃圾桶翻找着。
面子在那个时候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
活下去，才是那个时候最紧要的事情。
连吃饱饭都成为了难题，那点不值钱的自尊心又算得了什么。
这个视频没有拍到的是，我在下班后，甚至还带走了一大袋的矿泉水瓶和快递盒。
毕竟这些也能换钱。
视频播放完后，人群中一阵哄笑。
“这是谁的小三？都穷到翻垃圾吃了，金主怕不是收废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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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颓了脸色，跌坐在地上。
人山人海的围观人群中，宋妍带着那几个壮汉杀出一条道来。
她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几步就走到我妈面前。
宋妍抓着我妈的衣领将她提起，看着我妈恶狠狠地说道：
“又来？没完了是吧？”
我妈硬着头皮狡辩：
“我是找我儿子的，你算……算什么东西——”
啪——
宋妍又是一巴掌过去。
熟悉的血痕出现。
“我算什么？我算你姑奶奶！”
“马上就要团建了，我还没找我爸要钱，你就想把我们组长带走？”
“他走了，谁来给我做证多要点钱？”
宋妍给了后面壮汉一个眼神。
我妈大喊大叫着被拖走了。
我怔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宋妍。
宋妍阴恻恻地看了我一眼，吓得我脖子一缩就想跑。
她抓着我的衣领，将我提溜回来：
“组长，马上就要部门团建了，你知道要交多少钱吗？”
我小鸡啄米似点头：
“知道知道，五万。”
不愧是公司里最精贵的部门，团建的费用都要这么多。
幸亏我这几个月精打细算攒下不少，不然还真拿不出这钱。
宋妍听完立刻沉下脸色。
四周，我的同事们也都聚集过来，叽叽喳喳商量了一下什么。
然后他们好像达成了一致，开始各自打电话、发消息。
“妈，明天团建，费用真的要那么多，我没骗你。”
“爸，你要不信我让我们组长跟你说，他可是我们部门最老实的。”
“爹，你别不信，我这里可有人证，不信你问……”
宋妍将手机递到我跟前，冲着我比划了一个数字。
紧接着无数手机都放到了我的嘴边。
我紧张得后背直冒冷汗：
“叔叔阿姨们好，我是行政部组长，我们团建费用要……要……”
我再次看了一眼宋妍，向她确定了一下金额。
然后我心一横，眼一闭，一个数字脱口而出：
“五百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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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团建，大家收钱收出了一个新的高峰。
好在大家为了感谢我打掩护，我参加了一次免费且豪华的团建活动。
团建结束后，我也感觉和大家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也许是上一次我妈给公司带来了不少负面影响，保安管理制度也更严苛了。
一旦有鬼鬼祟祟的人会被立刻轰走。
也有可能是宋妍真的被气到了，派人去我爸妈那儿将家砸得稀巴烂。
现在邻居亲戚见到我爸妈都绕着走，生怕惹祸上身。
部门里大家的炫富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而我，被部门经理找到了办公室。
“小夏啊，坐吧。”
我战战兢兢地坐在经理的对面，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经理看着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小夏，你应该清楚你在这个部门是个意外。”
“公司已经下达通知，让你转出这个部门，前往人力资源部。”
“今天你就可以办理转岗手续了，明天就去人力资源部报到吧。”
走出经理办公室时，我还恍恍惚惚的。
回到工位上后，我却再也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
同事们看出了我的不专心，都围到我身边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将经理跟我说的话和他们重复了一遍，然后强颜欢笑道：
“害，不就是转岗吗？多大点事，以后我们还是同事。”
少爷和千金们安静了一瞬，突然回到工位上开始各种翻东西。
不一会儿，闫晴红着眼，拿着一堆黑卡放在我的桌上：
“给，这是我的副卡，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不要亏待自己。”
我看着桌面上多得跟扑克牌一样的黑卡，不可置信：
“副……副卡？”
紧接着更多的人开始往我桌上堆东西：
“还有我，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栋房子，送给你吧！”
“都给我起开，这是我车库最贵的一辆车，你拿去开！”
“人家都不知道有没有驾照就送车，组长你上班坐不坐地铁，要不要我给你开条专线……”
宋妍硬生生从一堆人中挤了进来，仰着头看着我：
“你要在这个公司待得不开心，明天我就把这栋楼买了，你还在这个部门和我们一起做同事。”
我越听越觉得炸裂，赶紧打断他们：
“各位！心意我领了，但是毕竟这个公司还有其他人，我也不想麻烦大家。”
我苦笑一下：
“更何况，还在一家公司呢，又不是见不到了。”
“你们放心，以后有时间了我就来你们部门串门。”
“反正这个部门我也呆熟了，以后大家的工作还可以给我做，我一定按时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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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我站在新的办公室门口，心里忐忑不安。
是啊，我本来就不属于那里，和他们也注定不是一路人。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闫晴从办公椅上转过身，笑嘻嘻地看着我：
“组长，今天居然比昨天晚到了五分钟哦！”
我的表情像是见了鬼，赶紧向其他工位看去，果不其然，还是那群熟悉的脸。
我以为我走错了，连忙走出去重新看了一下指示牌——行政部。
我是按照指示图走的啊？难道我记忆错乱了？
这个时候，经理的声音幽幽在背后响起：
“你再不打卡就要迟到了，堵在门口干嘛呢？”
我赶紧回到唯一空着的工位上，拿出手机打卡，但是心里的疑惑一直没有解开。
午休时间，大家都聚在我身边，开始叽叽喳喳跟我讲述昨天我回家后的事情。
原来昨天我走后，宋妍带着那几个壮汉站在了经理办公室的门口：
“经理，我……”
经理站在门口抬了抬眼镜，用淡漠又肯定的语气说道：
“你想让夏煜留下来。”
宋妍皱眉，刚想问他怎么知道的，经理将办公室的门推开，露出了里面一群行政部的富二代们：
“巧了，他们也是。”
“甚至还向上面施压，给我下了新的通知书。”
宋妍暗暗松了一口气，又看向经理：
“所以，你的意思是？”
经理冷笑一声：
“很可惜，我这人最不喜欢被威胁。”
宋妍和经理身后的一群富二代们脸色都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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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今年五十多岁了，是这家公司的元老级人物。
也可以说是所有富二代们背后的世家选择出监督孩子的老师。
所以，对待普通人的常规手段，对他没有效果。
经理将公司下达的通知书递给宋妍：
“这是公司下达的旨意，背后是你们父母默许的态度。”
“为了一个不入流的角色，我劝你们还是三思而后行。”
办公室里安静到每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宋妍咬咬牙，硬着头皮开口：
“那我们就一起转到他那个部门去。”
经理嗤笑一声：
“你以为公司是给你们过家家的呢？”
就在宋妍想着应该怎么威逼利诱才能让经理松口的时候，那个苍老又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过，他的确留下来了。”
宋妍一惊，连忙看向经理，试图从他脸上辨别这句话是不是玩笑。
经理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看着这群跟了他快半年的二世祖们：
“因为我很喜欢这个孩子。”
“努力、上进、本分、老实、真诚。”
“更重要的是，他让我看到了你们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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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们一人一句讲完事情的经过后，我的眼眶瞬间红了：
“你们……你们……”
宋妍嫌弃地将之前给我擦眼泪的丝巾扔给我：
“好了不许哭了，这么高兴的事情再哭就不礼貌了。”
我眼泪汪汪：
“我以后一定更加勤勤恳恳给大家完成工作任务。”
闫晴走过来，不好意思地拉了一下我的胳膊：
“对了，你上次午休在办公室吃的那个红红的、辣辣的、香香的东西是什么？”
我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
“辣条？”
闫晴眼睛一亮：
“能不能给我带一包那个尝尝！我给你500！”
其他人见状立刻七嘴八舌开始吵：
“我也要！我出5000！”
“都这么抠门是吧？我出五万！”
“五万也好意思喊出来丢人现眼？我五千万！”
“那我点天灯！”
“谁不敢似的！我也点！”
“我跟！”
我看着大家生动活泼的脸庞，心里暖洋洋的。
现在我的人生步上正轨，熬过低谷，繁花自现。
回头再看，轻舟已过万重山。
番外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我拢了拢身上的真皮外套，开着车前往市中心的酒店。
现在的我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青涩的小职员，经理退休后，我顶上了那个位置。
今天是我的升职宴，部门同事说什么都要给我庆祝一番。
刚停好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不可置信的声音。
“阿煜？”
我回过头，映入眼帘的是拿着一沓传单的父母。
自从我换了手机号后，他们再也没能联系到我。
而我的户口早就迁出，若不是刻意出现，他们没办法找到我。
几年未见，他们看样子苍老了不少。
这样阴冷的天气，他们穿着单薄的衣服，忙着往行人手里塞传单。
我爸瞥了一眼我开的豪车，眼里迸发出贪婪的光：
“没想到你现在混这么好。”
“太好了，我和你妈养老有指望了。”
我妈堆起笑脸：
“是啊，不管怎么说，你还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之前的事都是误会，你总不能不管亲生父母吧？”
我听着他们大言不惭的话，皮笑肉不笑：
“法定赡养时间得等到你们六十岁，以你们现在的年纪，还要八年呢。”
我不想跟他们过多牵扯，转身进了酒店。
他们还想厚着脸皮跟上来，被保安拦在了外面。
进入包厢后，大家都到齐了，除了宋妍。
见到我后，大家都起身给我敬酒。
“恭喜组长，哦不对，现在该叫经理了！”
“我就知道夏煜能够出人头地，你看，这才多久就到经理的位置了！”
我笑着和他们碰杯。
正热闹着，宋妍姗姗来迟，脸色不太好看。
我上前关心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宋妍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久久没有说话。
包厢里大家突然气氛都有一些沉重，我看出来了不对劲：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闫晴抹了一把眼睛开口道：
“我要回自家公司了。”
有了她的开头，其他人也接上了：
“我也是，我爸让我回去继承公司了。”
“我家早就说了，现在怕是没办法再拖了。”
宋妍抿抿唇，突然握住了我的手：
“夏煜，我知道你很有能力。”
“你愿不愿意来宋氏集团帮衬我？”
包厢里再次沉寂下去，然后大家瞬间叫嚷起来：
“宋大小姐不是说好了不抢人的吗？”
“宋妍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我真是看错你了！”
“卧槽你出其不意是吧，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闫晴看向我，眼里满是真诚：
“要不来颜氏，工资我给你开两万。”
“才两万？夏煜来我们公司，我给你开十万！”
“十万也好意思留我们夏大经理？我出五十万！”
“经理，你来我们公司，工资你随便开！”
我哭笑不得，余光突然瞥见窗外还在我车前蹲守的父母。
我想到什么，转头看向宋妍：
“大小姐，你要管理的公司，是不是在海外来着？”
宋妍一愣，然后点点头。
我一把回握住她的手，目光真诚：
“我愿意去海外！”
此话一出，宋妍眼睛瞬间亮了，其他人忿忿不平。
“靠，早知道经理喜欢海外，我公司就该往海外发展了。”
“我现在在国外注册公司还来得及吗？”
“滚，我现在就联系我爹！”
“我也去，我肯定比你快！”
大家都赶着出去打电话，包厢瞬间只剩下我和宋妍两个人。
宋妍皱眉看着我：
“但是去海外，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你能行吗？”
我拍拍胸脯：
“放心！我适应能力那么强，包行的！”
宴会结束，我将车钥匙给了代驾，让他帮我把车开回去。
而我则坐上宋妍的车，准备前往机场。
“东西你不用带，我都会给你准备好，你只要人过去就行了。”
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经过酒店大门前时。
我看到爸妈还在艳羡地盯着里面。
脸上的期待压都压不住，甚至时不时讨论几句，等拿到我的钱后该怎么花。
我收回视线，认真看向宋妍：
“大小姐，我真是有点迫不及待帮你一起管理宋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