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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西岐城外的硝烟尚未散尽,闻仲退守孟津的消息已传入朝歌。纣王在鹿台摔碎了第三只玉杯,妲己依偎在他怀中,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陛下莫恼,闻太师虽退,却也让西岐损了元气。不如再派些得力干将镇守五关,叫姬发寸步难行。”

纣王眼中闪过凶光:“准奏!传旨张桂芳、风林,即刻领兵十万,镇守汜水、临潼关、穿云关、界牌关、潼关五关,若放西岐一兵一卒东进,提头来见!”

这道旨意如巨石投入暗流,激起千层浪。张桂芳乃截教门下修士,在九龙岛修行三百年,最擅“呼名落马”之术——对阵时只需叫出敌将姓名,对方魂魄便会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不由自主坠马受缚。风林则是他的副将,虽非截教嫡系,却习得一身妖术,能口喷黑烟,烟中藏着百枚毒针,中者立毙。两人领命后,即刻带着十万商军奔赴五关,将通往朝歌的要道守得如铁桶一般。

周军刚过孟津,便在汜水关前遭遇张桂芳。黄飞虎挺枪出战,大喝:“张桂芳,速速献关投降!”张桂芳立于马上,青面獠牙的脸上露出冷笑,张口便喝:“黄飞虎!”

那声音仿佛带着勾魂之力,黄飞虎只觉脑中轰鸣,眼前发黑,“噗通”一声从五色神牛上栽落。周军将士大惊,连忙抢回主将,却见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显然是魂魄受了震荡。

“下一个!”张桂芳策马向前,手中长枪直指周营,“谁敢再出?”

南宫适怒不可遏,提刀冲出:“妖道休狂!”张桂芳看也不看,扬声道:“南宫适!”话音未落,南宫适便如遭重击,手中大刀脱手,翻身落马。短短一个时辰,周营连折七员大将,皆是被这“呼名落马”之术所伤。姜子牙在营中看得心惊,知道这是仙家法术,寻常将士绝难抵挡。

“撤兵!”姜子牙鸣金收兵,帐中烛火被他烦躁的袖风带得摇曳,“张桂芳的法术专伤魂魄,寻常兵刃破不了。看来,还得往昆仑山走一趟。”

三日后,昆仑山玉虚宫的祥云比往日更盛。姜子牙跪在元始天尊座前,将五关受阻之事细细禀明,末了叩首道:“弟子无能,恳请师尊赐法,破张桂芳妖术。”

元始天尊拂尘轻挥,殿中浮现出五关地形图,汜水关上空缠绕着一团灰气:“张桂芳的法术源于截教‘摄魂咒’,需以无魂之体破之。”他屈指一弹,一柄金光闪闪的长鞭与一头似鹿非鹿、似马非马的灵兽落在姜子牙面前,“此乃打神鞭,专打封神榜上有名之人;这四不象,能辨妖邪,日行千里,赐你助周伐纣。”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殿外:“再传我法旨,命哪吒即刻下山,辅佐姜子牙。”

哪吒在莲花池中修行已毕,听闻师命,当即踏着风火轮赶来。他身着莲花战甲,手持火尖枪,腰间混天绫如赤练般飘动,见到姜子牙便拱手:“师叔,弟子哪吒前来听令!”

姜子牙见他周身灵气纯净,毫无魂魄波动,心中大定——莲花化身,本就无魂无魄,正好克制“呼名落马”之术。

师徒二人返回周营,恰逢张桂芳在关前叫阵。哪吒不等姜子牙下令,已踏风火轮冲出:“妖道,小爷哪吒在此!”

张桂芳见是个孩童模样的小将,不屑冷笑:“黄口小儿也敢出战?看我叫你落马!”他运起法术,厉声喝:“哪吒!”

谁知哪吒充耳不闻,火尖枪直指其面门:“叫谁呢?小爷在此!”张桂芳一愣,以为是自己法力不足,再次运起全身修为狂喝:“哪吒!”

哪吒依旧稳稳立在风火轮上,混天绫猛地甩出,缠向张桂芳的战马:“没用的!小爷是莲花化身,无魂无魄,你的妖术奈何不了我!”

张桂芳大惊失色,这才知道遇上了克星。他慌忙提枪抵挡,却被哪吒的火尖枪逼得连连后退。周营将士见状,顿时士气大振,呐喊声震彻云霄。

就在此时,风林催马冲出,张口喷出一团黑烟,烟中无数毒针如暴雨般射向哪吒。“小心!”姜子牙在营中惊呼。哪吒却毫无惧色,乾坤圈掷出,金光过处,黑烟瞬间溃散,毒针尽数化为齑粉。

“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哪吒步步紧逼,火尖枪横扫,将张桂芳的枪杆挑断。张桂芳见势不妙,拨马便逃,却被混天绫缠住脚踝,硬生生从马上拽了下来。

风林见主将被擒,转身想逃,忽闻空中传来风雷之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青面红发的大汉展开风雷二翅,手持黄金棍俯冲而下——正是阐教赤精子的弟子雷震子。他奉师命下山相助,正好赶上此战。

“妖贼哪里跑!”雷震子声如洪钟,黄金棍带着风雷之势砸下。风林慌忙喷吐黑烟,却被雷震子双翅扇出的狂风卷散。两人在空中斗了十数回合,风林的毒针被黄金棍尽数打落,最终被一棍砸中肩头,坠地被俘。

汜水关一战,周军大获全胜。张桂芳、风林被押入周营,张桂芳宁死不降,最终自绝于帐中;风林见妖术被破,心胆俱裂,只得归降。消息传开,五关震动,也让洪荒各派看清了局势。

阐教弟子闻风而动:赤精子再遣雷震子常驻周营,广成子派弟子杨戬下山助战,玉鼎真人则命黄天化镇守西岐后路。这些身负仙法的弟子们,带着阐教的法宝与旨意,源源不断地汇入西岐,成为周军最锋利的剑。

截教则彻底摆明立场。通天教主虽未亲下法旨,却默许门下弟子驰援商营:魔家四将带着青云剑、混元伞等法宝镇守临潼关,赵公明的三位妹妹云霄、琼霄、碧霄坐镇穿云关,连九龙岛四圣也领命驻守界牌关。他们或许不满纣王的暴虐,却更容不得阐教扶持周室取代商朝——那意味着截教在人间的根基将彻底崩塌。

“阐助周,截助商”的格局,在五关的烽火中愈发清晰。商周之间的战火,早已不是人间王朝的更迭,而是两教势力的正面碰撞。汜水关的城楼上,张桂芳的血迹尚未干透,已被新的厮杀声覆盖;临潼关的城门后,魔家四将正擦拭着法宝,等待阐教弟子的到来;穿云关的云雾里,九曲黄河阵的阵旗已悄然升起,只待猎物踏入。

姜子牙站在周营的帅帐中,摩挲着元始天尊所赐的打神鞭。鞭身上刻着的符文在烛火下流转,仿佛预示着未来无数场血战。他望向帐外,哪吒与雷震子正在演练阵法,两人的法宝金光与风雷交织,映亮了半边夜空。

“这才刚刚开始啊。”姜子牙轻叹一声,将打神鞭横放在案上。他知道,五关的艰险只是序幕,真正的硬仗,还在后面。而那卷封神榜,已在暗中泛起血色,等待着将更多仙、人、妖的名字,刻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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