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莫寒川愣在原地，一瞬间面沉如水。我在他动怒之前，轻声解释，“你手上的伤，难道不疼吗？”
他咬紧了后槽牙，可还来不及动作，下一秒，院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老人拎着捡来的废品，走进了院子里。
看见我时，她忽然愣住。莫寒川闻声敛下自己的情绪，默默走近接过她身上的废品。
我沉默了几秒，然后走到老人面前，笑着解释，“奶奶好，我是莫寒川的……朋友。我叫楚离，楚歌的楚，离别的离。”
许是莫寒川从未带朋友来这里，她显得有些慌张，“原来是寒川的朋友，快坐下，奶奶去给你拿糖吃。”
直到奶奶走进屋子里，莫寒川才重新走到我的面前，【楚离，我不想让你难堪。所以，你最好立刻离开。】
我看着他一脸阴沉，却忽然轻声道：“原来，你不肯把药带回来，是害怕让奶奶知道你受伤了。”
莫寒川愣了一瞬，还不等他反应，下一秒，莫奶奶便端着盒子里的奶糖走了出来，“这是别人给我的……不脏的……”
我忽然鼻尖一酸，剥开糖纸将奶糖放进了嘴里，“好吃。”
莫奶奶闻言，皱纹在笑意中又加深了几分，“你喜欢就好，奶奶去给你煮粥，小离，今天留在这里吃晚饭好不好？”
莫寒川还想阻止，我却先一步点头答应，“好。”
他无奈只好拦住奶奶，【您回屋休息，我去。】
临走之前，他还给了我一个威胁的眼神。我垂下眼眸，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莫奶奶将我牵进屋里，眼神中满是慈爱，她絮絮说起了莫寒川的身世，“寒川是我在河边捡来的孩子，他是个哑巴，所以才遭人遗弃。”
“可他是个好孩子，这些年，他受了很多苦，我从来不知道他还有朋友……”
她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许多次被人欺负，他都忍着，受伤了也忍着，痛也忍着……”
“我老了，什么都做不了。除了我，没有人爱他。可我到了这个年龄，还能陪他多久呢？如果我有一天死了，他就彻底变成了孤儿。”
莫奶奶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痕，我轻声道：“还有我。”
她抬眸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感激，“我知道，小离，谢谢你愿意当寒川的朋友。”
我轻轻摇头，“我是说，还有我来爱他……”
莫奶奶闻言，瞳孔微颤，“你，你说什么？”
我轻轻重复了一遍，“我喜欢莫寒川，我，喜欢他。”
吃完晚饭后，莫奶奶一定要让莫寒川将我亲自送回学校。一路无言，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我却轻轻出声，“等一下。”
莫寒川停下脚步，我走近牵起他的手，将那颗扣子轻轻放在他的掌心上。
“莫寒川，别再受伤了。”
他慢慢握紧掌心，然后转身离开，背影消失在黑夜之中。
我忽然又回想起屋外的那道身影，他听见我的那番话，想来心中一定有所悸动。
可莫寒川不知道，我不过是故意为之，一切都是假的。像我这种人，怎么会有真心呢？
夜里，我忽然从梦魇中惊醒，再也不能入睡。一夜未眠，次日我走在校园里，神情有些恍惚。
直到看见不远处有人围在一起，才终于勉强回过神来。
我敛下眼眸，准备离开，却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句，“虐猫的人真是不得好死。”
心念忽然一动，我穿过人群，终于看见草地上被碎尸的猫。猫毛被鲜血浸湿，却还能勉强辨认出花色——和莫寒川昨天捡到的那只猫，一模一样。
心下忽然一震，我转身离开，颤抖着点开手机。学校论坛上针对虐猫人的身份，留下了几百条评论。
可点赞量最高的那一条上，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姓名。
【我昨天看见莫寒川带走了一模一样的猫。】